諸葛珂兒大怒,正待發作,韓襄鈴卻向她使個眼色,含笑向船老大說道:“船老大,你弄錯了,咱們也是洗心殿今天邀請的客人,只因晚到了一步,沒趕上迎賓綵船,才想出自己乘船趕去赴會,你只管放大膽量送咱們去,殿主知道了,不但不會受罰,也許還要重重賞你哩。”
船老大半信半疑地問道:“姑娘說的,可是真話?”
韓襄鈴笑道:“咱們騙你幹什麼?你仔細看看,咱們是普通客人嗎?”
那船老大細細打量了兩人一陣,首先拾起黃金,然後跟附近船家低聲商議了許久,才道:“既然姑娘們也是殿主貴賓,小的就送你們一程,但小的只能送二位到湖中巡邏快艇上,姑娘們可以轉乘殿中快艇趕往總壇,這錠黃金……”
韓襄鈴揮手道:“就這麼辦,金子你盡管收下,快些解纜開船吧!”
船老大這才喜孜孜解了纜繩,竹篙一點岸邊,小艇箭也似的駛離湖岸。
船老大掉轉船頭,撐篙運槳,向湖心君山方向搖去。
諸葛珂兒按劍,立在船頭,低聲說道:“襄鈴姐姐,真有你的,三言兩語,就把船老大誆住了,等一會,他如果見咱們跟洗心殿快艇翻臉動手,包準要大大後悔啦。”
韓襄鈴卻道:“等一會你別作聲,瞧我再誆那些巡邏快艇一次。”
言語之間,小舟離岸已遠,遙望君山,如在眼前,陣陣輕風,飄送來悠揚飄渺的細樂之聲,百忍師太所乘的綵船,卻早已望不見了。
忽然,斜刺裡,如飛駛來兩艘朱紅色的梭形快艇,每艇四把長槳,撥動如輪,眨眼便到近處。
韓襄鈴冷哼一聲,道:“說曹操,曹操就到,珂兒妹妹不要開口,由我來對付他們。”一拉諸葛珂兒,退入船艙。
當先一艘快艇上,卓立著一個持刀大漢,老遠就用手一指小舟,厲聲喝道:“停船!快快停船!”
船老大慌忙反搖兩槳,剎住船速,遙遙作揖道:“啟稟水師舵執事老大,小的是嶽陽十四支舵編轄下的趙玉……”
持刀大漢手按刀柄,怒目叱道:“趙玉,你吃了熊心豹膽,竟敢違令駛舟,擅闖禁域,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一面說著,一面從艇頭湧身一躍,相距一丈以外,轟地跳上了小舟。
小舟一陣搖擺,船尾船家趙玉忙迎著站了起來,滿面堆笑道:“老大請息怒,小的縱有天膽也不敢違令駛舟,而是為殿主搭載兩位赴會的女客來的,正要等老大換船到總壇去呢!”
持刀大漢微微一怔,叱道:“什麼女客?人呢?”
一個冷冰冰的聲音介面道:“人在這兒,你不會進來叩頭嗎?”
持刀大漢聽了,臉上立即浮現驚容,探手撩起艙口的垂簾,低頭向裡一望,這一望,頓時使他倒吸了一口涼氣,慌忙縮手,倒退一步,兩腿一軟,“噗通”跪倒船板上,叩頭如搗蒜,囁嚅道:“小的該死,小的該死!不知竟是殿主微服出巡,小的該死!”
韓襄鈴強忍住笑,向諸葛珂兒努努嘴,諸葛珂兒撩起布簾,兩人緩步走了出來。
那挎刀大漢不敢仰視,只顧叩頭,兩艘快艇上八支槳一齊豎立了起來,船頭撐篙水手屈膝跪倒,雙手平舉竹篙,向上連舉三次,對韓襄鈴敬禮。
韓襄鈴嘴角含著冷笑,緩緩問道:“你們是哪一堂主管轄?對待湖面百姓,怎麼如此蠻狠霸道?”
持刀大漢垂首,恭敬地答道:“小的是總壇水師,鶴字第二支堂唐堂主轄下,奉命巡邏全湖水域。”
韓襄鈴聽了一震,道:“是唐融唐堂主?”
挎刀大漢道:“正是。”
韓襄鈴輕輕“哦”了一聲,臉上頓時浮現出一抹異樣的神情,頷首道:“唐堂主待你們很好嗎?他對督促湖域安全,還肯盡心嗎?”
持刀大漢道:“堂主禦下極嚴,賞罰分明,是個極受屬下愛戴的好官。”
韓襄鈴點點頭道:“這樣就好了,他今天也曾親自巡邏總壇附近嗎?”
挎刀大漢道:“唐堂主一直親自坐鎮水師舵,方才得到訊息,東北有一男一女闖關,那女的武功十分了得,堂主已飛艇趕去,特令小的們加強水面防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