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道:“他是由西方入鎮,做了案……啊!不!取了銀子以後,出鎮向南方去了。”
李飛魚點頭,喃喃自語道:“好!總算沒有追錯方向,相隔一日,未必趕不上她。”
當下,他便順手捏下小塊黃金,付了酒菜賬,立即起身出店,甩開大步,向南疾追。
一路奔,還一路自責道:“唉!難怪打聽不到訊息,我怎麼忘了她已經改換了俗裝……”
李飛魚一路循南方向疾追,途中打聽一個穿綠衣的少女,果然沿途都有君唸的蹤跡,竟是一直向南走向鄂境。
他不知君念要往何處,但她所去方向,卻頗有穿鄂入湘的意圖,於是不再猶豫,只是全力飛趕。
轉瞬數日,途中得來的訊息,彼此距離已越來越近,顯然君念並不知道後面有人追趕,所以走得很慢。
李飛魚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一路追一路想,一會兒盤算追上君念時,應該怎樣對她解釋,一會兒又想萬一不能得她諒解,那時該怎麼辦才好?
就這麼患得患失,乍喜乍憂的,行程已跨進鄂北地區。
這一天,李飛魚來到大洪山附近的一處小鎮,趁著打尖休息的時候,他向客店主人詢問有沒有一個綠衣單身少女,從這兒經過?
那店主人想了好一會,道:“倒是有一位穿綠衣的姑娘打這兒路過,但她卻不是一個人,另有一位少年陪著她呢。”
李飛魚道:“她是十七八歲年紀,穿綠色勁裝,揹著一柄奇形長劍是嗎?”
店主人道:“不錯,正是那麼大年紀,穿著綠色衣衫,有一柄與眾不同的長劍。”
李飛魚道:“那就不會錯了!不知她經過這兒有多久了?”
店主人道:“剛過不久,大約還不到兩個時辰。”
李飛魚大喜,草草吃完飯,撂下碗筷,問明方向,便拔步直追。
他想:相隔才一兩個時辰,她又有同伴一起,焉能走得太快?只要我加緊一程,不難在天黑以前追上她。
但,他又在心裡琢磨,總想不出那和她同行的“少年公子”是誰?君念舉目無親,不可能突然遇上親人,那麼,一定是新結識的朋友了。
他會是誰呢?
一個少年公子,路上竟會跟一個年輕女尼結伴同行,不是紈絝子弟,也必是心懷叵測的壞蛋。
他最擔心的,便是君念單身被壞人所誘,想到這裡,便熱血沸騰,腳下也加快了速度,恨不得一步追上,看看那家夥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
但,過了一陣,他卻又對自己安慰道:“君念師妹穿了俗裝,那少年自然不知道她是佛門弟子,或許彼此恰巧同路,我不要想得太多了。”
思忖之間,又到一處村鎮。
李飛魚急忙打聽,村民都異口同聲道:“不錯,正有那兩位少年男女,才過去不到頓飯工夫,你要是趕快些,只怕還來得及在撫州渡口追上他們!”
李飛魚謝了一聲,灑步如飛,沖出鎮外,奔了沒多久,果然看見前面一片波光,迎頭有一條河流攔路。
他兩步並做三步,追到河邊,江水中正有一隻木船搭載客人向對岸搖去,這時,天色將暗未暗,隱約可以望見,搭船的乘客之中,果然有一位綠衣少女和穿著儒衫的少年並肩立在船頭,指點江景,狀極親暱。
李飛魚看不清兩人面貌,但見他們親熱之狀,心頭已勃然怒起,高聲大叫道:“君念師妹,快請回來,愚兄來了!”
一連叫了幾聲,渡船上分明聽見,但那綠衣少女只是冷冷地回頭望了一眼,竟並沒有理睬。
渡舟隨波逐流,轉眼又遠去了數丈。
李飛魚大急,沿河岸狂追,暗暗估量河寬不過十餘丈,那渡船尚未抵岸,最多距自己十丈距離。
於是,當下他便把心一橫,俯身在岸邊抬起一段枯木,大叫道:“師妹,我……來……啦!”
李飛魚展開手臂,將枯木向江心一扔,身形跟著離地躍起,輕輕一掠,已到七丈左右。
眼看力竭下落,腳尖一點,那段飄浮的枯木,微一借力,再次騰升,恰巧飛臨小船之上。
渡船上,約有七八名客人,一見李飛魚踏水禦空而來,嚇得驚叫連聲,紛紛抱頭閃躲,小船本就不大,立馬晃蕩兩下,“砰”地翻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