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長得什麼模樣?”
“除了面目看不出來,身材模樣,和李表哥很有些相似。”
“唔……”雪竹蹙眉道:“這個人不知是何身份,咱們在島上已經洩露了秘密,那時候,雷嘉和衡山弟子都不在總壇,他們或許尚不知道,但這個人卻應該特別注意,說不定他是新近從總壇來的,豈不糟了!”
韓襄鈴道:“我正因懷疑他是誰,才決心冒險試一試,你傷勢未愈,能夠下床行動嗎?”
雪竹螓首一揚,笑道:“不礙事,我性命全是姑娘所賜,一點傷勢,算得什麼!”
兩人相視一笑,雪竹強自振作,躍下床來匆匆梳洗打扮,片刻過後,韓襄鈴輕聲笑道:“你先等一會,我去把掌櫃的叫來……”
廳上,雷嘉正喝得醉眼惺鬆,店掌櫃匆匆從後面奔出來,輕聲在他耳邊問道:“敢問大爺,可是洗心殿雷大爺?”
雷嘉眉頭一揚,得意地道:“正是,怎麼樣?”
掌櫃聽說不錯,立刻回頭吩咐:“撤席!快!”
四五名夥計應聲上前,不管吃沒吃完,七手八腳將桌上酒菜一股腦收了去,同時,把拼湊的桌椅急忙拆開,推向牆壁邊,騰出正中一大片空地,那掌櫃的親自在廳堂上方,安排下一張交椅……
這些舉動,把個雷嘉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始而愣,繼而怒,大吼一聲,一把抓住那掌櫃的肩胛,厲叱道:“狗東西,你在幹什麼?”
掌櫃的道:“貴客將到,小店須得準備……”
雷嘉大怒,掄起右掌,喝道:“咱老子就不算貴客?狗娃的,你在找死!”
掌勢方落,突聞一聲嬌叱:“雷嘉,住手!”
他驀地一驚,扭頭望去,卻見道口經步踱出兩個絕美少女來,他擦擦眼睛,酒意登時嚇醒大半,忙不疊屈膝跪倒,叫道:“右護法鶴字第五支堂,暫代堂主雷嘉,拜見殿主!”
陳琨等人面面相覷,木然不知所措,那蒙面人趕緊抱起諸葛珂兒,好像生怕被人搶走了似的。
韓襄鈴冷眼瞥見,不覺秀眉微皺,但她假作沒有看見,一手扶搭在雪竹肩頭,姍姍走到交椅前坐下。
雪竹揚聲道:“衡山弟子,怎不拜見?”
雷嘉回過頭來,沉聲道:“殿主駕到,大家還不快些跪下!”
陳琨等人聞言一怔,身不由已,紛紛跪了下去,那蒙面人毫不猶豫,竟也放下諸葛珂兒,跟著跪倒。
韓襄鈴心中一動,暗忖道:“看他心志痴迷,分明不是洗心殿的人,難道他是衡山派弟子?於是,微微頷首,道:“起來!不必多禮。”
雷嘉又喝令眾人叩頭,然後站起身來,正想好好為自已表一番功勞,誰知才要開口,雪竹已搶著冷冷叱道;“雷嘉,你初膺重任,不知感念殿主隆恩,途中肆意酗酒,動輒毆辱良民,敗壞本殿聲譽,你知罪了嗎?”
雷嘉聽了,渾身冷汗直冒,慌忙又跪了下去,道:“小的謹遵殿主嚴令,依計攻破呂家堡,擒得諸葛謹長女,叨殿主洪福,事事順遂,薄有微功,一時興起,和大家飲了幾杯酒,只是慶賀殿運昌隆之意,決不敢肆意妄為,敗壞本殿聲譽—……”
雪竹哼道:“殿主親眼目睹,你還敢狡辯抵賴,方才若非我出聲喝阻,你不是要把掌櫃的殺了嗎?”
雷嘉惶然垂首,道;“小的只與他開玩笑,求殿主開恩!”
雪竹臉色一寒,叱道:“本殿崛起武林,意圖爭霸天下,理當仁民愛物,以廣聲威,你身任代堂主之責,初次受命,便敢這般妄為,不予薄懲,難服眾怨。”說罷,回頭在韓襄鈴耳邊低語幾句。
韓襄鈴點點頭,道:“姑念初犯,免除代行堂主職位,令他自斷心脈,廢去武功。”
雷嘉大吃一驚,連連叩頭哀求道:“殿主開恩,小的雖犯罪戾,只不過虛言恫嚇,並沒有傷他性命,殿主竟令我廢去武功,這實在……”
雪竹厲叱道:“你敢不遵殿主令諭嗎?”
雷嘉面色蒼白如紙,只顧叩頭道:“求殿主念在下攻破呂家堡,擒得逃犯,將功折罪……”
雪竹叱道:“胡說,有功當賞,有過當罰,豈能混為一談?你敢不遵殿主令諭,立刻要你橫屍當場!”
可憐雷嘉縱有千般心機,卻怎麼也猜不透殿主竟會這麼不講理,為了一點小事,立刻抹殺大功,命令自己斷絕心脈,廢去武功,要是武功廢去,自己在洗心殿中的前程和希望,豈不從此斷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