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鐵柱和呂洞彬僥幸得脫,沒命地狂奔一陣,彼此在林中碰頭時,都是狼狽不堪,尤其諸葛鐵柱身上還穿著女衫羅裙,更是不男不女,不倫不類。
呂洞彬調息片刻,謝道:“方才若不是你鋼斧脫手,愚兄已傷在那賊掌下。”
諸葛鐵柱傻笑道:“說來好險,我一時情急,扔出斧頭,幸虧將他手上砍傷,假若失手,咱們兩人都別想活了。”
呂洞彬定了定神,道;“總算救得珂兒妹妹,苗師兄現在在如來鎮等候,咱們莫要耽誤,還是早去跟他們會合為好。”
兩人不敢久留,匆匆換了衣裳,找到了大路,一路飛奔,到天亮時,又奔出二十餘裡,見杜絕並沒有追來,方才鬆了口氣。
諸葛鐵柱悔道:“可惜咱們的馬匹丟了,這樣步行趕到如來鎮,只怕天又要黑了!”
呂洞彬苦笑道:“犧牲兩匹馬,兩件兵刃,救了三條性命,還是劃算的事,只苦了那茅屋主人,不知被苗師兄怎樣安頓了?”
諸葛鐵柱目光偶然掠過左側,忽然高興地叫道:“呂哥哥,你瞧那兒不是有一匹沒人的空馬嗎?正好給咱們代步!”
呂洞彬循指望去,果見一匹鞍轡鮮明的空馬,低頭在路邊吃草,頓時心中一動,暗閃身一掠,徑向馬匹撲了過去。
當他抱住馬匹的轡頭,仔細一看之後,臉色立變,失聲道:“這是苗師兄的馬,怎會留在此地?”
諸葛鐵柱也驚道:“怎麼會?他們不是去如來鎮了嗎?”
呂洞彬急聲道:“絕不會錯的,鞍上還有呂家堡的專屬烙印,這匹馬正是苗師兄乘騎的那一匹,不好!馬在人失,他們必定出事了。”
諸葛鐵柱聽說又出了事,背心早沁出了一陣冷汗,不再多說,身形一晃,落在馬鞍上,呂洞彬也忙跨了上去,一抖絲韁,那馬低嘶一聲,發足疾奔起來。
才行了一裡多路,地上突然出現許多雜亂的蹄印。
呂洞彬和諸葛鐵柱急忙勒馬察看,只見蹄印之上,更有清晰的血跡和腳印,顯見不久之前,此地曾有一場激烈的戰鬥。
諸葛鐵柱突然驟呼著,從地上抬起一件東西,叫道:“呂哥哥!呂哥哥,快來看。”
呂洞彬伸手接過,入手時,心裡一沉,原來那是一枚純金打造的金環,正是苗顯隨身之物。
這個發現,使他們都感到一種不樣的預感,因為,苗顯的兩支金環,除非危急之際,輕易是不肯出手的。
兩人沉默半晌,誰也說不出一句話。
循著地上混亂腳印,向前再行十幾步,路邊草叢下,赫然遺留著一灘血汙。
呂洞彬劍眉緊抿,雙手疾分草叢,低頭直入,諸葛鐵柱不解其故,忙也跟著竄進草叢中,兩人緩緩走進約有二十丈,眼前突然一亮,不約而同,驚撥出聲……
五六尺外,野草壓倒了一大片,一個混身血汙的人,倒臥草上。
——不用猜,那人正是苗顯!
呂洞彬疾行上前,探手摸他鼻息,心頭微寬,喃喃道:“還好!”
諸葛鐵柱卻放眼四望,焦急地道:“姐姐呢?怎麼不見姐姐……”
呂洞彬沒有回答,只沉聲說道:“鐵柱弟弟,你去將馬匹也牽到草叢中藏好,再來幫我一下!”
諸葛鐵柱依言,藏好馬匹,呂洞彬已給苗顯喂下幾粒療傷護腑藥丸,正吃力地替他推宮過xue。
片刻之後,呂洞彬已感內力不繼,諸葛鐵柱立刻接替上去,讓他略作休息,等到諸葛鐵柱力憊之後,呂洞彬又再換他下來。
他們兩人都是激戰賓士了一整夜,呂洞彬更負傷不輕,這樣輪替工作,足足過了將近一個時辰,苗顯的臉色才漸轉紅潤,緩緩睜開眼睛。
他一見到呂洞彬和諸葛鐵柱,頓時熱淚滾滾,奮力張開嘴,掙紮著吐出一句話:“我……我對不起……你們……”
呂洞彬輕聲慰道:“苗師兄,不必急著說話,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知道,你一定盡了全力,休息一會,慢慢再告訴我們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