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飛魚沖開重圍,奔到杜絕身邊,恰好杜絕眩然將倒,李飛魚急忙伸手將他扶住,沉聲在他耳邊喝道:“杜師兄!振作些!”
杜絕一驚,睜開兩眼,向他悽然一笑,喃喃道:“你……你……你真的是……是我師弟?”
李飛魚劍光霍霍,迫退了兩名峨嵋僧人,急忙又道:“杜師兄,快些撤劍,跟我來……”
杜絕點點頭,但卻頹廢地道:“我……我只怕不成了……”
李飛魚疾探左臂,替他拔出肩後長劍,硬塞在他手中,然後沉掌在他背心“靈臺”xue上拍了一掌,喝道:“師兄,沖啊!”
話音剛落,只見長劍翻飛,勢如滾滾大河,片刻,已蕩開人群,撞出了重圍。
杜絕驀地一震,神志又清醒了不少,忙也揮劍隨後,兩人拼力直透圍困,各人身上都傷痕累累,落荒而逃。
葉策雄目睹李飛魚只劍沖出重圍,神勇無匹,數十名武林高手,竟無人攔阻得住,一面暗贊,一面喃喃說道:“好個不怕死的小夥子,此人不除,將來必是洗心殿勁敵大患……”
但,他卻沒有喝令追趕,只護衛著殷無邪上馬,帶著兩派高手,揚鞭馳去。
杜絕奔了一陣,未見有人追來,真氣一洩內腑立時又刺痛難耐,停步之後,再也支撐不住,晃了兩晃,便跌倒地上昏了過去。
李飛魚更是勁力枯竭,幾乎虛脫,兩腿一軟,也在杜絕對面跌坐下來。
但他自己未及調息,先替杜絕閉住心脈兩處要xue,不使遊血反攻心腑,然後又餵了他幾粒療傷藥丸,方才放心閉目運功調息。
過了頓飯之久,李飛魚真氣略順一些,睜開眼來,見杜絕猶自昏迷未醒,置身之處,卻在一條小溪岸旁。
他不顧內腑傷勢,掙紮著站起來,到溪邊掬了一捧清水,喂給杜絕服下,自己才俯伏溪邊暢飲一番,再以溪水洗頭,使神志冷靜清醒,順便洗滌幹淨傷口血汙。
經過冷水洗浸,他覺得精神好了很多,但杜絕卻一直未曾清醒過,呼吸沉緩地躺在地上,氣若遊絲,足見傷勢甚重。
李飛魚只得強自振作,提一口真氣,舉掌搭在他背心xue門上,默運神功,為他助力療傷。
又過了頓飯工夫,杜絕才臉色轉趨紅潤,緩緩睜開眼來。
李飛魚大傷未愈,又妄運真力,此時胸中灼痛,正值虛弱之際,可是,當他看見杜絕已經清醒過來,心中竟大感舒暢,含笑問道:杜師兄,覺得好一些嗎?“
杜絕翻身坐起來,眼珠骨碌碌地四轉,反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李飛魚道:“大約已近午時,你昏迷了很久,我擔心你在重傷之後,不能運氣護住心腑,曾替你封住神封、步郎二處xue道,防止遊血反竄,現在你試試看,可能提氣沖開閉xue嗎?”
杜絕默一運氣,心腑仍隱隱作痛,忙又散去功力,嘆道:“一時未防,竟吃了那些賊禿們的大虧,這份仇恨,終將報複!”
李飛魚道:“師兄不可記恨少林峨嵋僧人,他們都是中了洗心殿迷神之毒,心神不能自主,唯以洗心殿馬首是瞻,情實堪憫。”於是,把君山之會經過,大略述了一遍。
杜絕冷哼一聲,道:“這麼說,全是你跟他們有仇,連累我也受到重傷?”
李飛魚忙道:“不,他們因為錯把襄鈴表妹當作殿主,才會攔路截在……”
“襄鈴表妹?你是說那妞兒?”
“是的,如今她被洗心殿劫去,不知將會遭受什麼命運呢?”
杜絕嘿嘿笑道:“難怪你緊緊追我不肯放鬆,原來她是你的表妹!”
李飛魚苦笑道:“師兄不認識她,所以方才……”
杜絕話題一變,搶著又問道:“我記得離開北天山以後,從未聽說師父再收第二個弟子,你是什麼時候投在他門下的?”
李飛魚便將自己中毒瀕死,落鳳頭陀公孫問攜之求醫,為圖化解劇毒,慨贈一甲子功力的經過,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