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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飛魚見了,眼圈泛紅,連忙奔到公孫問的榻前,正要跪下叩謝救命大恩,卻被落鳳頭陀公孫問一把攔住他的下拜之勢,呵呵笑道:“好孩子,你可別跟老和尚來這一套,老和尚向來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磕頭蟲!有話咱們坐著談,總比跪下來舒服得多。”
李飛魚噙淚道:“公孫大師,你老人家苦修數十年,好不容易才贏得武林“落鳳頭陀”的盛譽,不曾想竟為了晚輩一條賤命,犧牲了大師終生武功……”
落鳳頭陀公孫問笑著打斷他的話,道:“你看你,又來了!這,有什麼大不了呢?老和尚這輩子不練武,下輩子還可以再練,天道輪回,一切盡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就當我這輩子不練武,強練了,老天也不肯容我…”
說到這兒,他忽然臉色一正,又道:“不過,話又說回來,我這數十年光陰,也不是白給你的,有樁心事,你得去替我辦一辦。”
李飛魚聽了,慌忙肅容躬身,道:“大師但有差遣,晚輩縱使赴湯蹈火,亦萬死不辭。”
落鳳頭陀公孫問長嘆一聲,幽幽道:“這件事,我和尚耿耿於懷已經將近二十年了,那時,老衲唯一傳人,娃杜名絕,不尊教誨,叛離師門……”說到這裡,卻忽然住口黯然不語,闔上眼簾,好像沉緬於一片感傷的回憶之中。
李飛魚察言觀色,見他眼角隱現淚光,心知這件事情,必然極其重要,不敢插嘴,只默默肅立著,等待他把話繼續說下去。
哪知等了許久,落鳳頭陀公孫問卻苦笑一聲,道:“還是暫時不由我說出來的好,等你見到你師父淨一,他自然會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都統統告訴你的。”
李飛魚一怔,微訝道:“家師竟也知道?”
“他豈會不知?二十年前,他可是唯一親眼目睹此事發生之人,唉!可恨當時我竟沒有聽從他的勸告,如今懊悔萬分,卻太遲了。”
李飛魚滿懷狐疑,卻又不敢追問,過了半晌,落鳳頭陀公孫問語意一轉,又道:“你雖得我內力,但我仗以成名的’落鳳通神八式’,尚未傳你,將來你替我辦起事來,也定諸多不便,從明天起,我便每日傳你一招,八天以後,你必須離開棠湖山。”
李飛魚脫口道:“那,你老人家呢?”
落鳳頭陀公孫問笑道:“我怎樣?我雖徹底失去武功,卻還沒有失去和尚的身份,老和尚最擅長混吃四方,總能養活我自己的。”
李飛魚泣不成聲,道:“晚輩既得活命,又蒙大師厚賜渾厚內功,懇求你老人家給我一個湧泉報恩的機會。”
落鳳頭陀公孫問笑道:“難道你想揹著我,奉養一輩子?”
“晚輩甘願……”李飛魚哽咽道。
“你願意,我還嫌麻煩哩!男子漢,別婆婆媽媽了,你能替我辦妥那件事,老和尚就已經心滿意足,別無他求了…”落鳳頭陀公孫問仰天長嘆。
“那麼,晚輩倘若能夠不辱大師之命,又到哪裡去稟告你老人家呢?”
落鳳頭陀公孫問沉吟半晌,道:“不是棠湖,便是洞庭,你要尋我,只在這兩個地方即可。”
“好。晚輩明白了!”李飛魚道。
……
……
八天以後,李飛魚灑淚告辭,孤身一人離開了棠湖山。
當他回首眺望那覆蓋在白雲下的層層山峰,不期然,從心底發出了一聲感慨的嘆息。
回憶起這半個月來的離奇遭遇,李飛魚恍如做了一連串古怪荒誕的夢,如今他身受南北雙奇兩家絕學,更得到落鳳頭陀公孫問一甲子以上的無上內力,大難不死,總算因禍得福,然,他的心靈中,卻似空空蕩蕩,猶無所依。
落鳳頭陀公孫問不但救了他的性命,將畢生修為,轉注予他,更在這短短幾天之中,將他仗以成名的“禦風沉香九式”傾囊相接,但在臨別之時,卻留給他一個難以解釋的謎。
是什麼事,使那嬉笑風塵的異人耿耿於懷二十年?
他彷彿記得落鳳頭陀公孫問在攜帶他離開洞庭的時候,諸葛瑾曾經提起“二十年前恨事”這句話,難道這事與他的唯一傳人杜絕有關?或者師父淨一大師和落鳳頭陀公孫問之間,存在著一樁多年來的芥蒂!
但,李飛魚轉念一想,又覺不對,假如“南北雙奇”隔閡極深,落鳳頭陀公孫問豈肯為了救治自己,犧牲數十年苦修的武功?可是,他又為什麼不肯明朗說出原因,反倒教自己趕回太行山去問師父呢?
這疑團,在他腦海中如層層波浪,翻湧不休,唯一的辦法,是盡快趕回黃山。
李飛魚一面思索,一面趕路。
這一日,他途經湖北重鎮襄陽附近,默默挑了一家靠近漢水的酒樓,獨自飲酒解悶,遙望江中如森桅檣,舟艇如梭,不知不覺,已到了落霞與孤鶩齊飛的黃昏。
其實,李飛魚平生很少飲酒,此時,胸中鬱悶難解,不免多喝了兩盅,酒入愁腸,最易沉醉。
醉眼朦朧中,李飛魚忽見一葉輕舟,順流而下,轉眼間,泊在距離酒樓十餘丈外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