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鳳頭陀公孫問一聽這話,渾身有如觸電般一震,脫口驚呼道:“啊!這法子實在太……”
柳寒卿繼續說道:“這種以毒攻毒、洗筋伐髓的方法,便是唯一救命的藥方,但有兩點注意事項,你卻要仔細聽好……”
他也故作神秘,語聲略頓,方才一字一句地道:“第一,你在施展內功通毒,洗筋伐髓的治療方法以後,全身功力,都將喪失殆盡,從此變成廢人,並且,終生不能再練武功。”
“啊……”落鳳頭陀公孫問猶如身受晴天霹靂,渾身又是一個顫慄。
“第二,這方法只有十之八九有效,並非萬全妙方,說不定你犧牲了一身功力,依然無法驅盡他體內屍鳩毒,那時候,你們難免一殘一廢,抱憾終生,這,就是我不能不事先告訴你的兩點。”
這一番話,聽得落鳳頭陀公孫問半信半疑,呆若木雞,許久,許久,他都沒有出聲,似乎陷入了無限沉思之中。
這一回,卻輪到“袖手鬼醫’柳寒卿大笑了。
他眯著一雙細縫小眼,揶揄著問道:“怎麼樣?恩公!我就說你未必願意,果然有些為難了不是?”
落鳳頭陀公孫問的臉色“嘩”地瞬間蒼白,垂首黯然不語。
柳寒卿大感暢快,得意地又笑道:“老朽早就說過,世上之人,說大話的很多,真能捨己為人,仗義獻身的人卻很少,很少,何況是這種不敢保證會成功的大事呢!恩公啊,你說是也不是?”
落鳳頭陀公孫問緊緊握著自己的雙手,兩道異樣的目光,眨也不眨地盯著椅子上形同火球的李飛魚,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顯得十分激動。
在他心中,兩種截然不同的念頭,正彼此猛烈搏擊著,難以決斷。
椅子上的李飛魚,早已奄奄一息,不成人形,他的性命,最多還有半日!
“這可憐而又可佩的孩子,他曾經答應過要救他,可是,難道真的要他…”落鳳頭陀公孫問暗想道。
柳寒卿忽然笑嘻嘻伸過手來,拍了拍他的肩頭,道:“恩公,你一身修為,得來不易,要是就此白白浪費了,不但你不願意,我柳寒卿也不絕不答應,還是盡快忘了它吧!只當沒有這回事好了。”說罷,又哈哈大笑不止。
落鳳頭陀公孫問眼神呆滯,一動也不動,拳頭握得更緊,指節也漸漸發白,看不見筋絡,十指上的指甲,已深深掐進自己掌肉中,很深很深的印記隨之浮現出來……
柳寒卿又在一旁添油加醋:“這中毒的娃兒是誰?跟你有何淵源?我老朽人一無所知,但我猜,他總不會是你的門人弟子吧?”
落鳳頭陀公孫問木訥地搖了搖頭。
柳寒卿道;“對啊!二十年前,你親手所傳弟子,尚且叛師背祖,不再視你為師,這人既非親非故,更犯不上你…”
誰知,他這句本說者無意的話尚未說完,落鳳頭陀公孫問卻渾身劇烈地一震,眼中精光激射,一把扣住了他的臂肘,言語激動:“老頭兒!告訴我,假如我願意以我一身內功修為替這孩子驅毒療傷,一旦成功,我的武功悉數失去,他是否能夠承受我全部的武功?”
柳寒卿驚愕萬分地望著他,搖頭道:“你要知道,那方法並非百分之百有效……”
落鳳頭陀公孫問吼道:“現在不論成功的機會有多少,我只是問你,我失去的武功,是不是能夠盡數轉到他的身上?”
柳寒卿嚇得一呆,接著重重點了點頭,道:“這……理論上來說,當然是如此的……”
落鳳頭陀公孫問又道:“你可曾用過這種方法替人驅過毒嗎?”
柳寒卿一頭霧水,茫然道:“沒有啊!”
”那麼,你怎知道這方法只有十之八九有效,並非萬全的妙策呢?”落鳳頭陀公孫問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因為激動,身子每處關節都在不停地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