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許某便不叨擾玄意少主養傷了,告辭。”許墨白微微頜首。
“來都來了,不見見另一人嗎?”玄意道。
許墨白頓住腳步,緩緩怵起眉。
玄意繼續道:“數月前帝宮那場大火,左相許硯謀反,我命人調查許家之時,竟無意聽聞到一樁舊事。”
“鎮國大將軍生前,竟並非只有許硯一個兒子,許硯竟還有一個早逝的兄長,只可惜,許家長子自出生起便身體孱弱,染了怪病,年僅十歲,病重而亡。若那許家長子還存於世,知曉鎮國大將軍當年於府中自決而亡,僅存的許小公子不僅落下殘廢,還被異族佔了身體,想來,是要對蔣氏帝族尋個公道的。”
許墨白輕笑出聲:“玄意少主,你不想我去尋九霧,也不必胡亂講些不相幹的事。”
他說完,轉身離去。
“許硯的屍體就在西決。”
許墨白深深閉上眼,停下了腳步。
“條件。”他轉身看向玄意。
玄意站起身來:“在此處待滿三日,屍體你帶回去。”
許墨白看向走進林中的冷麵女子,道仙姑道:“你是許公子吧,林深露重,隨我們一同回住處吧,有許多空置的房屋。”
她說完,看向玄意:“你回去莫忘了喝藥,等你師妹回來,若你還是這一副孱弱之姿,你讓師尊如何對得起你師妹的囑託?”
她話音剛落,玄意猛地噴出一口鮮血:“噗…”
道仙姑留下一句“許公子自便”便扶著玄意快步離開了。
許墨白看向身後的棋局,輕“呵”了一聲。
從進入此處,玄意就在刻意引導,硬撐出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來,為的就是讓他自行猜測,待到他回過神來,已經錯失良機,追趕不上她了。
止邑城——
“小徐公子,今日城中,好似安靜的過分,一路上竟未碰到一隻怨靈……”
經過三日,城北軍營的將士只剩下兩成,百姓也多有傷者,糧草岌岌可危,援軍卻仍沒有訊息,百姓們的恐慌一日多過一日,再這麼下去,止邑城怕是等不到援軍了……
武將嘴唇幹涸,臉色也比三日前虛弱不少,按照蔣芙蓉的意思,他們又派人去玉蘭城求援過兩次,依舊無果。
“先去尋糧吧,傷藥,草藥,只要看見,都帶回去。”
蔣芙蓉低聲“咳”了幾聲,淡唇之上一點猩紅十分明顯。
武將失色道:“小徐公子,你要不要緊?”
蔣芙蓉搖頭,他這傷並非怨靈所傷,而是過度運用靈力導致。
他不記得從前,營地的醫官也檢查不出病症從何而來。
武將還要說些什麼,周圍的將士忽然拔出劍刃,警惕的望向前方。
二人一同向前看去,昏暗的日色中,那一柄紅色的油紙傘在破敗的街道上極為明豔。
便是這樣,才更詭異。
一個女子,在無人有怪的街道上,步伐軟盈,絲毫不見狼狽。
遠處的身影緩緩走來,眾人看清了那張隱在油紙傘下過於精緻姣好的面容,不僅沒有放鬆心神,反而更加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