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墨白呼吸一滯,心口酸澀。
玄意如今已失了劍骨,一個廢人,怎麼有臉面賴著她!
“在下還以為,以玄意少主的清傲,定不會做下那這個挾恩圖報之事。”
玄意垂眸研究著棋局,並未抬眼看他,意味不明道:“那看來,許公子將我想得太好了。”
“我要見她。”許墨白按住棋盤,冷聲道。
果然,是他高估了玄意,還以為他失了劍骨,會因心生卑意而與她漸行漸遠。
沒想到,他竟以此來謀取她的真心。
玄意輕笑一聲:“許公子,該你了。”
“玄意,她不是你的所有物,讓我見她。”許墨白站起身,面前的棋盤歪落下去。
玄意彎腰拾起棋子,淡聲道:“許公子,這棋盤可是她怕我憋悶,親自給我雕刻而成,只此一盤,珍貴至極。”
“一局,你贏了,我準你見她。西決不比觀星臺,若你想擅闖也可,我保證,你找不到她,她亦不會出來見你。”
許墨白盯著玄意,如玉的面容上覆滿冰霜,他拿起面前黑子:“我不會輸。”
他一定將她帶走。
天際的雲被風吹動,緩緩南移,雲層聚集,遮住了午時耀目的日頭,沒多久,天際便下起濛濛細雨。
空無一人的街巷上,雨中少女撐著紅色油紙傘,行走間,淺色裙擺之處的水墨紋路嫋嫋而動,卻不曾被落雨與腳下積水沾染到半分。
“簌!”空中的雨水定格一瞬,而後便是猶如被一縷狂風擊散般,盡數向少女的方向襲去!
紅色油紙傘微微傾斜,腳步卻未停,紫色的藤劍如一道流影般,沒什麼花哨的招式,略顯慵懶地晃了幾下,那有影無形的黑霧被劍意擊散。
似是知曉了藤劍的厲害,黑霧不敢再次凝結,一縷縷的黑煙四散而去。
九霧站在空蕩蕩的街巷中,回首看向城門之上巨大的石匾——止邑城。
“許公子,你贏了。”玄意將手中棋子放下。
許墨白:“她在何處。”
他看向昏暗的日色,贏下這局棋,竟用了他整整一日的光景。
玄意端坐在原地未動,淡唇輕啟:“南。”
許墨白麵色一變,站起身來:“你騙我?”
玄意輕嗤一聲:“我先前的言語,可無一個字的虛言,我說了,你贏了我,便準你去見她,去啊。”他伸手做出一個請的動作。
許墨白冷笑一聲:“的確,你也說了,我在此處尋不到她,是許某愚鈍。”
不告知實情,玄意在有意拖延時間。
南……她去助蔣芙蓉了!
當初青蕪君已經將蔣芙蓉逼至絕境,就連他也以為蔣芙蓉兇多吉少,三個月後,紫薇星再次燃起微光移至南方,他這才知曉,蔣芙蓉並未死,而是在止邑城。
這麼看來,蔣芙蓉之所以死裡逃生,是玄意暗中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