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鵝黃色的衣裙,早已被血水浸濕。
蔣芙蓉拾起披風,將付立懷中的少女蓋住。
付立對他微微頜首:“多謝。”
武將嘆息一聲,喃喃道:“到底是怎樣的意志力,能令她失了心,撐著將糧食運回此處……”
蔣芙蓉收回視線,看著地面上那一灘血跡:
“她想保住的不只是她父親的命,還有止邑城,人心不散。”
在這一方天地,城主付立便是首領,而不管是首領還是子民,只有互相信任,眾人齊心,才更有希望等到曙光來臨那一刻。
霞光刺目,湛藍的天際飛鳥鳴叫,月白身影坐於高臺,棋盤之上,一顆子落於天元,屬南。
觀棋的道童疑惑道:“普通兵卒,怎的先入了天元?”
“入了這棋局,便無普通一說。”他將被黑子環繞的一子取出:“觀整局,他們或是再普通不過,可若只瞧此一方狹地,他們,便是殺子。”
道童呆滯地看著被他兩指夾住的白子,白子之上,盈蘊著流動霞光:“紫,紫薇星,大人,您怎麼把紫薇星拿出來了…”
青年如墨的眼眸平淡無波,輕輕瞥了道童一眼,令其通身發寒。
他兩指一鬆“啪噠”,白子落於棋簍中。
“時也命也,失了氣運沒有幫手,前狼後虎,它該如何從死局中解脫?”
道童認真地看向棋局,點了點其中某一處:“死局可解,只需執棋人在此處放上另一顆白子,便還有起死回生的機會。”
他話音剛落,一顆黑子佔了那處。
“大人,該白棋落子了,這不公平!”道童不贊同的看向許墨白。
青年微微一笑:“你怎知,執棋之人,所謀為何?”
道童愣住。
“牽一發動全身,若黑子因此壯大,白子又該如何翻盤?”
許墨白站起身:“損失一顆白子而已,你莫要忘了,真正的殺子還未入場。”
道童臉上血色盡失,他看向棋簍中的白子。
可那顆子,是紫薇星……
“今日起,你便在此研究此棋局吧,無令不可踏出觀星臺一步,違命——誅。”許墨白說完,走出觀星臺。
小道童踉蹌向外跑去,還未踏出閣門,兩道閃著銀光的劍刃抵在他脖頸之上。
他視線落在鋒利的劍刃之上,那裡,繪著狼首圖騰。
攬月軍中之人的劍刃,以野獸圖騰來區分各軍營將士,而狼首圖騰所屬,正是——前鎮國將軍陣營,許家軍。
“大人,止邑城果然派人向玉蘭城中求援,我們的人已經將那些人暗中解決了,並未驚動城中仙門之人。”
說話之人乃鎮國將軍親衛,許家軍統領,趙淵。
“要說那佔了少將軍身體的西決人也當真是廢物,當日大人暗中助他燃起帝宮大火,調離大部分天階修士,這般千載難逢的機會,他竟還不能成事,讓人給逃了不說,還令我許家軍在朝中成為眾矢之的!”
許墨白側目看向他:“趙統領,往事已矣,你該清楚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趙淵腳步一頓,自扇耳光:“屬下多嘴。”
“少…不,帝師大人,現下您準備去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