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霧嘆息一聲:“在我有意識起,身上便被塞了一道密令,母後在那密令中告訴我,若是我有幸活了下來,定要記得尋找青蕪君,他是我西決最厲害的年輕人,當年西決覆滅青蕪君在安全的地方,很可能是除我之外唯一的西決血脈了……”
許硯緊皺著眉:“密令在何處。”
九霧瞪向他:“你還有臉問?密令被我放在寶石玄戒裡,昨夜隨著護心磷一塊消散了。”
九霧攤了攤手,面不改色的編著謊話:“你若不信我身份,盡管去查,母後在密令中提起過,父君賞識你,你去往域外前,從送你一塊沙翡佩。”她垂眸看向許硯腰間:“就是這塊吧。”
事實上,關於許硯身份的劇情不止一次提起過,他腰間的佩件是他最崇拜的西決王送與他的,真正的沙翡佩件早已在他化作漠怪時被黃沙吞噬,後來他又花重金刻了個一模一樣的來。
許硯危險地眯起眼眸:“你既早已認出我,為何拖到現在才說。”
九霧冷冷地看著他,厲聲道:“我本有我自己的打算,等那蔣芙蓉愛上我,我登了帝後之位再殺了他,豈不是名正言順控制了攬月?卻不曾想你這個廢物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我倒是要問問你,你如此折騰,除了取得蔣芙蓉一條命,還得到了什麼!”
她說著,劇烈地咳起來,像是被許硯氣到。
九霧指著許硯:“廢物,蠢蛋!”
許硯端坐在輪椅上聽她罵,他並不相信九霧會是西決子嗣,當年他尋了西決王子嗣整整兩日,就算那時她僥幸活著,可又是如何逃脫死亡詛咒的。
但她說的太具體,沙翡佩是他臨行前被西決王私下傳令,當時相見只有他與王和王後三人。
“主上……是王上的血脈。”身後的護衛顯然已經相信了九霧的說辭,紅了眼眶。
許硯淡淡瞥了身後一眼,不僅說話之人,在場許多殘存的惡西決後人臉上都生出惻隱與搖擺之意。
許硯幽幽地看著九霧:“當夜你想給蔣芙蓉收屍,甚至不顧自己安危。”
九霧翻了個白眼,不耐得說道:“你這麼蠢,我怎麼知道蔣芙蓉有沒有後手,死沒死透?我不將戲做足,若局勢有變化,我還怎麼做帝後。”
九霧湊近他:“數萬年過去了,看來我父君的威名,你們已經不願意承認了。”
許硯垂下眼眸:“在下不敢。”
他嘴裡說著不敢,面上卻無多少恭敬之色。
九霧知曉許硯不會輕易信任她,但沒關系,她掃過許硯身後微微動容的眾人,只要有人相信她,許硯就不能殺她,不僅不能殺她,還得恭恭敬敬的供著她,這些人都是西決舊部,若只想活著,根本無需做這亡命徒。
都是些對西決有感情的人,為了故去的家鄉,為了複仇。
接下來,許硯勢必會去尋找她並非真的王室子嗣的證據,過了數萬年了,找起來,想必很麻煩。
就算殘存著蛛絲馬跡又如何,她又不是真的想留在這當什麼複國公主,在他分神之際,找機會逃了便是。
在此之前……
九霧彎起唇角,一把奪過護衛手中滿是倒刺的長鞭,沒有猶豫的狠狠揮到許硯身上“啪。”
許硯偏過頭,側頜處迸射出幾滴血珠。
他磨了磨牙,神色陰沉的可怕。
九霧勾著唇,又一道長鞭落下:“青蕪君,今日本宮不將這鞭子還回去,實在是丟了我西決王儲的顏面。”
許硯忍了又忍,面容扭曲一瞬,他彎起唇角,眼中劃過一絲嗜血:“殿下請便。”
他聲音陰冷嘶啞,像是吐著信子的毒舌發出“嘶嘶”的聲音,令人汗毛乍起。
九霧像是感覺不到一般,她輕輕捂住唇:“本宮想起來了,你喜歡疼痛,這就成全你。”
手中的倒刺長鞭狠狠落下,這一次,將許硯的脖頸處颳起一連串的密密麻麻刺痕:“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