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霧死死地盯著他:“讓你疼,我也開心。”
許硯握住藤劍,鮮血自掌心蔓延至劍刃,面不改色的從左肩拔出,血液暈染了一大片衣衫。
“我很喜歡疼痛。”他說完,寬大的掌心又將藤劍按回胸口:“就像這樣,這劇烈的疼痛感,恰恰證明我還活著。”
他話音一轉:“但,這世上多數人,好似都承受不了疼痛,不知,你怕不怕疼。”
他對身後揮了揮手,一個護衛走上前來,手中握著滿是倒刺的長鞭,毫不遲疑地對九霧揮了下來。
九霧倒在床榻上,額間滲出冷汗,臉色痛到發白。
“說,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何會我西決的民謠。”
九霧眼神一轉,突然想到什麼,擦拭掉唇邊血跡:“想知道啊,不如你跪下來求我。”
許硯撐著下巴:“裝神弄鬼。”
長鞭又一次落下,九霧身體短暫的抽搐了下,倒刺劃破肌膚將身上的衣裙染上點點斑駁的血跡。
“就算你與我西決有關又如何,一個與仇人為伍的族人,本就該死。”
許硯不以為然,九霧卻注意到他身後的護衛拿著長鞭的手一顫,在聽到許硯說她與西決有關之時,面上更是升出難以置信的惻隱。
九霧垂下眼睫,她也不知那夜自己為何會吟唱出他們西決的民謠,但顯然,當時許硯對她出手是想要了她的命的,僅僅兩句詞,便救了她一命。
十二年前她已經見識到了纏荊魂力的力量,盡管她用盡全力使出最完美的水龍決,也只能與其打成平手同歸於盡,那晚,便是連纏荊的魂力都不是許硯的對手……
看那些護衛的神情,或許她腦海中的兩句歌謠,不僅能救她的命,還是她活著逃離此處的助力,九霧腦子飛速運轉。
“系統,趕快識別許硯隱藏身份!”
“宿主,識別這個,得……”
“我知道,做任務,我同意,快!”
系統加速操作一番。
“叮,識別《仙道》隱藏劇情,有關於許硯的隱藏身份,正在傳送宿主……”
九霧眼前白了一瞬,很快,腦海中出現許硯身份有關的劇情。
“與西決有關?本宮看你是在人族當你的丞相當傻了不成,青蕪君。”
許硯面色僵住,怔愣地看著九霧:“你,你怎麼會……”
九霧高深莫測地看著他。
許硯,西決人士,西決覆滅之初,年僅十二歲的他,作為西決最有靈劍天賦之人,被派往域外,參加以帝族蔣氏牽頭舉辦的靈劍盛會,他離開西決半年,回去後,維持西決風水的劍骨沒入沙海,再不能未西決提供養分與生機,長生不老的西決子民失去了劍骨的力量,命數多盡,他憑一己之力救下了一部分新生兒,在西決徹底崩塌之前,將那些孩子帶出了西決之地。
劍骨的消亡卻像一個詛咒,凡是西決的血脈,哪怕他與那些孩子離開了西決,仍沒有逃脫死亡的詛咒,許硯臨死前散盡全身靈力,將自己與剩下的西決血脈的魂識盡數轉移至漠海中沒有靈識的植物上,直到數萬年後,存活下來的靈植重塑血肉,西決剩下的極少數血脈成為了不人不妖的漠怪。
他重新複活,將西決劍骨的覆滅怪罪到了帝族蔣氏的頭上,若非當年蔣氏先祖頒布詔令嚴令遏止人族獵殺妖族,導致無數外來深淵巨妖與植妖流入西決沙海,劍骨不會提前耗失神息,而在此之前,帝族蔣氏就多次派人前往西決,想要那些違反人類生態命數的永生子民自我了結。
所有殘存的西決血脈都認定了,這所有的一切,都是蔣氏的陰謀,為了鏟除長生不死的西決子民,以防人口越來越多的西決會威脅到攬月,以絕後患。
青蕪君複活後代替了病死的的攬月元帥幼子許硯,接替他的身份蟄伏於帝京,明裡將軍權雙手奉上,私下裡籠絡元帥舊部為他所用。
而在許硯的身份劇情中,九霧得知,西決王與西決王後是所有西決子民最為崇敬之人,許硯在西決覆滅之時曾尋找過他們出生不滿一年的子嗣,只可惜當時西決已經坍塌,滿地廢墟,他並未如願將西決王室的子嗣帶走。
而她現在所要扮演的,便是那個他尋找了,卻沒有找到的西決王室子嗣。
她就賭那王室子嗣還是個幼嬰,加上時間太久遠,許硯並不記得那子嗣到底是男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