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內的痛意消失,五髒六腑的擠壓感也在頃刻間平息,九霧捂住胸口的指尖不斷顫抖著,為什麼,她還是好疼……
原來,她處心積慮想得到的護心磷,甚至無需她開口,便早已被他送到了她手中。
漫天的劍意如飛花,如傾洩的洪流,龍吟天際,一場山火逐漸消弭。
水龍開路,九霧手持長劍,踏入火海中。
不斷射向她的箭矢,被劍意斬斷,折箭而落。
“有點本事。”許硯意外的挑了挑眉。
身後的眾人被劍意的橫波擊潰,唯有許硯,端坐在輪椅之上靜默注視著走入火海中的女子。
“但,還不夠。”許硯話音落,林中淡青色霧氣升騰,緩緩向著九霧聚攏。
九霧的指尖剛觸及到蔣芙蓉的衣角,耳邊突然傳來詭異又無法分辨的歌謠。
身後的霧氣化作一隻厲爪,竟無視九霧周身淩厲的劍芒,將她團團包裹起來。
九霧掙紮著想要伸手碰觸地面上失了生息的青年,喉間溢位野獸才有的低吼,劍芒不斷刺向青色的霧氣,霧氣無形無態,劍芒聚攏,穿透了霧氣刺到九霧身上。
“既然這般深情,便陪著他一同下地獄吧。”
許硯話音落,九霧周身的青色霧氣緩緩收攏,骨骼碎裂的聲音響起。
濃重的血霧襲向許硯,許硯抬起另一隻手,巨大的靈波與纏荊纏鬥起來。
九霧的意識逐漸昏沉,周身的青色霧氣進入她口鼻,如全身綁住被拋入洪流,幾近窒息。
水龍,劍意,血霧和巨大的淩厲波動,以及還未撲滅的雄雄火焰,像是一道道煙花乍現,混亂粉彩。
窒息中,那詭異的歌謠的詞調突然出現在九霧腦海中,就好似,曾經聽過一般。
“決西有酒家,林深時見霧,哥兒在唱,妹兒起舞,煙波嫋嫋喜鵲東回,大漠底下魚兒飛……”
少女沙啞的聲音緩緩響起,歌詞的出現令詭異的曲調不再陰森,悠揚中帶著煙火氣。
許硯眸中劃過一縷不可置信,手腕一轉,奄奄一息的少女轉瞬間出現在他懷中。
他陰寒的眼眸落在九霧身上,面容扭曲又帶著一絲茫然。
被血霧擾的煩不盛煩,許硯掀起眸子:“魅魔大人,一個魂力化成的分身,並非我對手,若想帶走她,不如先想想如何從無盡深淵中逃脫。”
“若她有何閃失,本尊定帶著深淵中的魔獸將你西決的祖墳全都挖出來曝屍荒野。”纏荊深深看了一眼許硯懷中昏迷的少女,轉身離去。
十二年前,他就不該救她,憑白擾人心絃,徒增麻煩!
纏荊直到離開,都想不通自己為何要巴巴的給她送血,又為何在她對他如此惡劣的態度之下,忍不住想要救她。
“蔣芙蓉,你別死…”昏迷中的少女聲音中帶著哭腔。
許硯看向未燃盡的火焰,被人推著離開。
“他必須要死,不僅要死,屍骨都留不下呢。”他勾著唇,惡劣地對懷中的少女說道。
“攬月無主,這世間也該亂了,回西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