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川笑了起來:“姑娘本就有傷,還是莫要耗費靈力了。”
九霧手笨,平日裡只會些簡單的發式,她呆呆地看著侍女將她頭發編好,綰成了個飛雲鬢,大概是考慮到九霧是修士,不喜太繁雜的金珠玉飾,如輕紗般的發帶從鬢間穿過,垂落在肩頭。
微風從房門吹來,發帶隨風舞動著,無端多出幾分仙氣,幾個侍女怔愣在原地,只覺得這姑娘像是畫卷中的神女一般。
一刻鐘後、
慵懶靠在椅塌上的青年,視線落在九霧身上的碧色山河繪繡裙,挑了挑眉。
九霧看著蔣芙蓉身上同樣的碧色錦袍,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裙。
長川笑得眼尾褶皺都擠在一起:“姑娘和主子還真是天作之合,連穿衣都能想到一起去。”
事實上,他昨日便已看出自家君上對這姑娘的不同,這衣衫的顏色,都是他做主配著來的。
九霧走到蔣芙蓉身側的空位坐下,她一坐,滿廳的侍者突然跪倒地上,就連長川也變了臉色。
蔣芙蓉看著九霧懵然的神情,低低地笑了起來。
等他笑夠了,抬手為九霧面前的玉碗添上骨湯。
“此處就孤與九霧姑娘二人,自然是想坐在哪,就坐在哪,你們都下去吧。”
長川揮了揮手,服侍用膳的侍者全部離開。
他心下愈發篤定,君上對九霧姑娘的確不同。
極為不同。
神庭的規矩,帝主身邊的座位,只有帝後才能坐。
帝後不出,座位空懸。
現在雖不在神庭,但他們出京這麼些日子,無論是與眾將把酒言歡或商議正事,君上身邊的位置一直如在神庭一般,空出一位。
今日,看起來九霧姑娘並不知曉。
但君上可是門兒清……
“剛剛,他們為何會那般?”九霧疑惑地看向蔣芙蓉。
蔣芙蓉搖頭:“不知道啊。”
他說完,補充道:“你別介意,他們在神庭就這樣,一驚一乍的。”
他用公筷為九霧盤中添置菜品。
“你的衣服……”九霧本想提醒他,不要碰髒了衣袖,見他動作不緊不慢,寬大又繁複的衣袖硬是沒沾染到半分油漬,話也就嚥了下去。
“是我故意的,故意命人將你的衣裙與我搭配。”
誰知蔣芙蓉聽她提起衣服,以為她在問其他的事情。
長川那點小心思,蔣芙蓉一看便知,總歸是他的人,若說不是他吩咐的誰信?
九霧:“……”
“你若不喜歡,我會命人……”
九霧掀起眼眸,反問:“為何?”
蔣芙蓉難得有些怔愣:“什麼?”
“你與我穿搭配的衣服?為何?”
蔣芙蓉將手中的食筷放下,俊美的面容上閃過一絲困惑。
九霧眼眸一轉,沒有繼續問下去,轉而說道:“你可以給我剝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