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你被母後罰了。”林攸宜心疼地撫摸李端錦的臉。
“我最近確實耽擱了政務,只要你一有事,就算我是坐在龍椅上,也沉不下心處理朝政。”李端錦說,“我沒想到母後會自戕,當時沒反應過來,事後回想,這根本不是母後的作風,她只是在逼我回宣政殿。不用擔心,等瘟疫過後,我會和她好好談談。”
“外面瘟疫如何了?”自己昏昏沉沉病了這麼些天,兩耳不聞窗外事。
李端錦嘆氣,“已經波及很多地方,雖然開放國庫大量徵用民間醫者,但架不住感染的人數太多,現在情勢不容樂觀。”
還有攸縣和北戎的隱患在,李端錦壓力很大,但他隱下了這些,不想讓林攸宜操這麼多心。
李端錦來之前得知林恆快到了,沒有在坤寧宮待很長時間,和林修然在安多的接應下快速回到宣政殿。
“這蚊子也太不講武德,就是嫉妒我長得好,奧喲,癢死了。”
等到了光亮的地方,李端錦看到林修然一臉的包,嘴角微抽,“舅兄犧牲著實大。”
於是叫安多帶林修然去休息,又尋來藥膏,搬來15壇醉仙釀送去。
林修然走後,張敬來報,“陛下,林尚書求見。”
“傳。”李端錦說完,趕緊檢查了一下自身,半夜溜出去,要是被泰山大人發現,又得被規勸一番。
林恆馬不停蹄趕來,事態緊急,都沒來得及回去洗一洗,一身風塵僕僕,於是特意離李端錦有些遠。
“參見陛下。”
李端錦朝林恆走來,“泰山大人請起,私下裡無人,不用行此大禮。”
“禮不可費。”林恆說,“陛下請留步,臣身上髒。”
李端錦毫無停頓走到林恆身前,親自將他扶起,“泰山大人為了大同奔走,辛苦了。”
一口一個泰山大人,一句辛苦了,讓林恆瞬間忘了長途跋涉的艱辛。
“朕本以為泰山大人傍晚時就會進宮,可是遇到了什麼事?”
“臣在京城附近遇到大量流民,皆是染了瘟疫之人,在往京城行進,阻擋了行程。”林恆說,“按照腳程,估計明日就會有大量流民進京。”
李端錦變色,“怎麼沒人報給朕?”說完,看向案上一摞奏摺,心想可能是自己沒有及時看到。
這是大事,大量流民進京,京城的治安是個大問題。
“泰山大人稍等。”李端錦傳來安多,讓他立即傳口諭給兵馬司和京城府衙,加強應對。
隨後李端錦和林恆聊起北戎。
“陛下,臣探知北戎陳兵20萬在邊境,是因為他們的王拓跋進悄悄來了我們大同,微臣與歐陽將軍猜測,拓跋進進入大同是為了探聽我們虛實,有意出兵,我們不可不防。”
李端錦聞言,眉目頓時收斂、下沉,感嘆道,“如今是大同的至暗時刻啊。”
這一晚,宣政殿的光一夜未熄。
林恆被留在宮裡過夜,第二日,李端錦一早特邀林恆和林修然去坤寧宮用膳。
等到了坤寧宮,林恆才發現,自己的母親、夫人、女兒、媳婦都在。
林攸宜下了床,和大家一起用餐,因為有李端錦在,林家人有些拘謹。
後來發現李端錦不需要人佈菜,和林攸宜一樣都是自己吃,除了一桌子自己人,旁邊一個侍從都沒有,於是漸漸放開了。
一家子其樂融融,林攸宜彷彿回到了一長公主府,臉上笑意晃人。
李端錦淺笑不斷,心想,“原來這才是家人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