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的宮人們互相看著彼此,不知所措。
過了一會兒,其中一個人起了個頭,大家小聲議論起來。
“你說,江婕妤得睡到何時?”
“我猜是巳時。”
“不不不,不會那麼久,我猜是辰時。”
“說不定待會兒就爬起來了,說睡不著了。”
“噓……有人來了。”
……
他們的聲音愈來愈小,直到他們看見東稍間的門敞開,全都閉上了嘴。
宓盈走出來,拍了拍手,吩咐宮人們將水盆端進來:“江婕妤醒了,你們快別閑著了,該忙活起來了。”
宮人們應著,各自散去。
江容瀾洗漱完,穿了一身淡粉色的衫裙,又加了一件薄薄的方領襖,如今已是九月底,天氣愈發涼了。
“沒人敲門吧?”江容瀾站在正殿門口,望向大門。
宓盈搖頭:“沒人來,鞭炮聲過後,也沒聽見嬉鬧聲。宮中女眷本就少,也沒人去望月殿湊熱鬧。”
“她只要不來招惹我,我也懶得理會她安不安靜。”江容瀾伸著懶腰,“傳早膳吧。”
宓盈點頭,命人將早膳端上來。
江容瀾坐下,剛喝了一口瘦肉粥,就傳來了一陣吵鬧聲。
“宓盈,去看看,是不是趙阮竹。”江容瀾拿起筷子,夾了一個燒麥,咬了一口。
宓盈眨眨眼,小跑著到了大門口,命人開啟一條縫,她探頭一瞅,果真是趙阮竹站在門外,身旁還有她的侍女,後面跟了兩個內侍。
“原來是趙妃,奴婢有禮了。”宓盈眯眼一笑道,“您怎麼入宮了?奴婢瞧著您的肚子,怕是再過不久就要生了,這個時候理應待在府中休息,怎麼還出來走動了?”
玉夏昂頭道:“我家娘娘是奉了太後的旨意,進宮養胎,就住在旁邊的望月殿。此次來,是特意來拜見婕妤娘娘。”
宓盈瞅了一眼趙阮竹的肚子:“趙妃娘娘,我家婕妤娘娘自有孕以來身子時常不爽,無法見客,趙妃娘娘請回吧。”
玉夏與趙阮竹對視一眼,她繼續道:“婕妤娘娘是身子不爽還是不願意見我家娘娘?雖說從前她們一同入宮伴讀時又些矛盾,但時過境遷,她們各自嫁人,也該一笑泯恩仇了。婕妤娘娘應該不會小肚雞腸吧?”
宓盈聞言,臉色沉下來:“妹妹這話,是說我家婕妤娘娘心胸狹窄?這話若是讓陛下聽了去,妹妹這頓板子是少不了的。”
“你……你莫要誣陷我!”玉夏皺起眉頭,“我家娘娘可是奉太後的懿旨進宮養胎,婕妤娘娘不能不給太後面子吧?”
“你莫要拿太後來壓我,如今我家娘娘懷的是太後的親孫兒,她怎麼忍心因為此事責備我家娘娘?”宓盈不甘示弱,“還請趙妃回去吧,莫要打擾我家娘娘養胎了。”
說罷,她往後一站,命人關上了大門。
趙阮竹氣得牙癢癢,剁了跺腳。
玉夏嘆氣:“娘娘,怎麼辦?她不見我們,我們又怎麼施計讓她離宮?”
趙阮竹眯了眯眼:“先回去,此事要從長計議,我們還有兩個多月的時日,只有能進入椒房殿的時候,哎呀……”
忽然,她肚子陣痛。
玉夏見狀,連忙將她扶上轎攆,回了望月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