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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騏陵下)
二人正鬧著,帳門外面突然傳來重重的咳嗽聲。
我一驚,停住手,魏郯亦面露詫色。
“何人?”我讓聲音顯得鎮定,問道。
片刻,帳門掀開一條邊,魏慈笑嘻嘻的臉探進來:“長嫂。”
我鬆下一口氣,魏郯卻將額巾抓在手裡,朝魏慈猛地擲去。
魏慈嚇得一縮,額巾在離他兩三丈的地方就落了下去。
“撿起來。”魏郯冷哼。
魏慈一臉訕笑,進來將額巾拾起,恭恭敬敬地送到榻前。
“做甚?”魏郯問。
魏慈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那棋不是還未下……”
魏郯坐起來。
魏慈忙笑著說:“後來弟覺得長嫂也在,不忍擾了堂兄與長嫂相聚,想想又作罷了。”
“是麼。”魏郯似笑非笑,“那你在外面咳什麼。”
魏慈誠懇地說:“天熱,弟偶有不適。”
魏郯拿起榻上一個木枕朝他扔去,魏慈面色不改,笑嘻嘻地接住。
我看著這二人,只覺無語。人前正經人後流氓,魏傕可以把這話寫作匾額掛在堂上。
這時,我想起魏傕那邊還要拜見,晚見不如早見,也正好成全魏慈。於是起身,對魏郯道:“夫君,妾還要去見舅氏。”
“嗯?”魏郯看看我,看向滴漏。
“長嫂才來,還未歇息,明日再見不遲。”魏慈道。
我搖頭微笑:“回來再歇息也一樣,姑氏和眾姒娣也有物事要我帶給舅氏與諸位叔伯。”
魏郯沉吟,沒有反對。他叫來程茂,讓他送我去前軍。
我在路上,就一直聽程茂說騏陵水寨如何如何壯觀,但沒往心裡去,在我的想法裡,就覺得大不了許多船擠在一塊,跟長安遊湖時節的碼頭也差不了多少。
可當大江出現在車馬前,我望著外面,驚訝得幾乎合不攏嘴。
我從來沒有見過大江。上次去淮南,渡黃河的時候,我已經被那壯闊奔騰的樣子驚得咋舌。而這大江,水波湍險不如黃河,卻比黃河清澈,也更加寬闊。馬車從江邊馳過,碧空萬裡,那江面卻全然望不到頭,似乎無邊無際。
更讓我感到震撼的,就是魏傕的水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