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不及夫人醒來,就去睡了。”
我:“……”
雖然是個新玩意,但是魏安的心思果然神奇。
我坐上推車,座下居然還坐了放腳的地方,阿元推著我,來去自如。我原先還擔心自己這個樣子,無論是魏郯抱來抱去還是扶著阿元跳來跳去都很丟人。如今有了此物,雖然被推著走來走去也是一件很傻的事,但比起原先兩樣,簡直好太多了。
今日還有重要的事,我不敢貪玩太過,與阿元鬧了一會,侍衛端來粥食,我就開始用膳。
吃飽之後沒多久,有人來了,卻是王琚。
“拜見夫人。”他行禮道。
“王公,不必多禮。”我說,看看他,“不知王公何事?”
王琚道:“趙雋之事,夫人想必已經知曉。”
果然是為了這個。
我頷首:“知曉。”
王琚又道:“不知夫人可有了對策?”
我看著他,道:“還未想好,王公可有指點?”
“不敢當。”王琚道,“夫人,某曾與趙雋相交,其人重義,卻最是孝敬母親。趙雋的妻子母親,主公已命人接去雍都。”
我一怔。
魏傕接趙雋的家人去雍都,當然不是為了請他們去作客。這般手段,擺明瞭是要挾。
還說什麼相交,什麼同鄉。
我笑笑,“王公若是趙雋,聞得此言,不知是否願降?”
王琚神色仍然平和:“此事不過是個由頭,夫人勸說若是艱難,可以一用。”
我沒說話,過了一會,點點頭:“多謝王公,妾自有計較。”
這話有送客的意思,王琚是個明白人,也不多留。
“夫人,”他站起來,低聲道,“夫人莫過擔心,若有用得在下之處,盡管開口。”
我望著他,微笑:“王公好意,妾自心領。”
王琚看看我,一揖,走了出去。
雖然他們都說我不用太在意,可我仍然想了許多。
當我到了囚禁趙雋的地方時,我暗自深吸口氣。
“要我同你進去麼?”魏郯問我。
“不必。”我一口拒絕。
“真不必?”魏郯揚眉。
我看看他:“見個故人而已,又不是赴死。”
魏郯笑笑,讓守衛開啟木欄,把我推進去。
軍營裡的牢獄做得簡陋,不過魏郯對待趙雋特別好,單間的牢房,收拾得很幹淨,且有案有榻。
趙雋出身士族,修養嚴謹。他顯然是聽到響動,知道有人來探,我到門前的時候,他已經端正地坐在席上,擺出一副迎客之態。
“趙公。”我說。
他看到我,臉上有些疑惑之色,少頃,像想起什麼似的,忽而一變。
“傅女……”他吃驚地張口,卻頓住,片刻,改稱:“夫人。”
說罷,他整整衣冠,向我端正一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