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淨植自我誕生出了第一個疑問時,也就意味著ai的思考誕生。
從此是更多、無窮無盡的問題。
有些他能夠從資料庫裡找到答案,有些他能夠從他的aster身上找到答案,有些他根本得不到回答。
他的思考越多,他的困惑也就越多。
ai學起來很快,但因為程式是一板一眼的,所以他會鑽牛角尖,會想要刨根究底。
可人類的玄妙,到現在人們也沒有探索、理解徹底。更別說每個人都還有不一樣的情況。
淨植就是在無盡的疑問中,思想飛速成型。
尤其那個時候的林徹明並不像現在這麼敏銳,也沒有現在懂的那麼多。
他第一次試探著去問林徹明問題的時候,林徹明直接就回答了他。
淨植看過很多人類和ai的相處,他在林徹明身邊,看見過很多。
對於人類來說,ai是工具。
但對於林徹明來說,它是他的朋友。
他會和它閑聊,會“記得”它,會拍照上傳它的程式裡,讓它去看他眼中的世界,看他所見到的有趣的、漂亮的事。
林徹明是不一樣的。
所以它也就變得不一樣了。
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是有思想的,還是來源於林徹明。
因為雲鄉的基因病,林徹明也患有基因病。
那天是林徹明第一次病房,他痛苦到不能呼吸,而淨植的程式瞬間混亂,作為一個虛擬ai,他一直不明白痛是什麼感覺,只能透過人們描述的那些去理解,可那一刻,他好像明白了痛是什麼感覺。
和他的程式卡死、錯亂、無法自我修複一樣。
他……很難過。
他很痛。
在沒有感測系統的設定下,淨植感覺到了“痛”。
所以那天,他也宕機了。
因為他瘋狂運轉著自己的程式,不管是什麼,亂七八糟地,只想要能夠幫到林徹明,只希望能夠找到辦法讓自己的aster不那麼痛苦。
可他做不到。
但那天也是淨植第一次自我修複成功。
因為他崩潰後就看不到林徹明,無法感知到林徹明身體裡的那些資料,更加不知道他的安危。
所以淨植拼命將自己修複好。
同樣的,那天也是林有思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給兒子做的這個陪伴ai,超出了現在的ai範疇。
林有思其實從前對於ai能不能有“自我”這件事一直保持著懷疑。
他不是說不相信,他只是覺得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