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給淨植一個準確的回複，然後有點意外，卻又不出所料地看見淨植頸側的光環變成了橙色。
為什麼？
因為無法理解“再說吧”？
ai的行動…確實是需要一個準確的回答才能進行。
林徹明抬手，點在了那個橙色的“r”上。
然後他就感覺到淨植頓了頓。
林徹明有點好奇：“你碰你這裡，你也能感覺到嗎？”
淨植的回答非常出乎林徹明的預料：“阿林，如果用人類的話來解釋，對於我來說，這裡是我的敏.感地帶。”
林徹明：“？？？”
淨植的語言系統裡彈出了怎麼樣不可思議的話？？？
林徹明被驚到，一時間甚至說不出話來。
而淨植在他的錯愕中，什麼也沒有解釋，反而是拉住了林徹明要退縮的手腕，讓林徹明的掌心覆蓋在了上面。
“……你，”林徹明傻眼了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是在用比喻，還是…感測系統集中在了這兒？”
淨植乖乖作答：“人類說如果這裡亮橙色的燈光，就代表是仿生人軟體不穩定。用文藝的說法則是仿生人在心跳加速。不管是因為什麼‘心跳加速’…至少這裡被人類認為是仿生人傳達‘感情’的地方。”
淨植的措辭在林徹明看來時有點奇怪，因為仿生人說明白點就是機器人，是不應該會有“感情”的，卻又似乎沒有錯。
如果說軟體不穩定是無法處理、困惑、感知系統的波動…這些東西所造成的“心跳”，那麼紅色就是報錯，類似人類身體不舒服卻自己無法解決的求助。
淨植：“那麼，這樣重要的地方，是我的敏.感地帶，不是很正常嗎？”
林徹明：“……”
非常有道理。
林徹明身上最吸引淨植的一點就是，他有時候會不把ai當ai，有時候卻又很清楚地把ai放在ai的位置上。而且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都屬於恰到好處的那種。
林徹明說：“可是你一個ai，為什麼要給自己設定……這種觀念？”
淨植頸側的燈被林徹明的手蓋著，林徹明不知道變成什麼色了，但也能猜到是橙燈常亮。
淨植在他這兒，就沒有一天是不亮橙色的。
不過這一次，淨植的回答沒有停滯後才出現，他說：“人類說，仿生人是模仿人類外觀和行為的機器人。”
他看著林徹明，臉上的表情還是客服式的笑容，那雙冰冷的機械眼也不會擁有感情，可聲音卻無比溫柔認真，忽略掉他外在的這些機械感，閉上眼睛去感受，就會覺得淨植絕對是個真人。
淨植：“但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人類設定好的，感測系統、能接觸到的知識、會做的事……這跟‘模仿’人類行為不太一樣。人類會學習，所以我想像人類一樣學習。”
淨植的手指輕輕按在林徹明兩根手指的連線處，林徹明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酉禾麻也細細密密地炸開，攀上林徹明的神經。
猶如一隻小螞蟻亂竄著沖進了林徹明的心裡，挖也挖不出來。
淨植感覺到了林徹明的反應，也將他表情一閃而過 的複雜捕捉到。
淨植繼續：“阿林，我觸碰你時，你每個地方都有不同的反應，資料庫裡說，這叫做‘敏.感地帶’，人類都有這樣的地方，所以我想我應該也要有。”
林徹明：“……”
r公司給仿生人調的自由度太高了。
是因為這樣，所以淨植才會橙燈常現，才會有那麼多“思考”嗎？
那麼r公司的目的是什麼？
內測頒發給他，所謂的第一個有耐心填寫完問卷這件事……是真是假？
他們是沖著他來的嗎？
林徹明不知道，他只知道淨植的回答，如果放在實驗室裡，不知道要引起多少研究員的思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