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格裡芬都不說話,就這麼仰著頭發了瘋一樣不要命地灌酒。
在我喝空了第二罐啤酒之後,都柏過來扳我的手腕。
“李鈞山!你幹什麼?!你瘋了你這麼喝?”
我被嗆得咳嗽,啤酒撒了一身,眼眶裡蓄著生理性淚水,整個人看上去狼狽極了。
“不是你......咳咳!......讓我來......”我痛苦地捂著嘴咳嗽,好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行了,別這麼喝了。”格裡芬突然開口。
我整個人一下子就蔫了。
“噢。”我悶悶應一聲,抬起袖子把唇邊的酒漬擦幹淨。
“搬個凳子來坐下吧,你站在邊上我壓力大。”格裡芬道。
我搬來兩把椅子,我和都柏在格裡芬身邊一左一右坐下了。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於是只好又開了一罐啤酒,悶悶地一口又一口。
“李鈞山!”都柏越過格裡芬喚我的名字,他的聲音有點惱。
“幹嘛?還不許人喝酒了?”我也有點惱。我對格裡芬有愧,對他都柏可沒有。我脾氣還沒好到這個份上。
“少喝點酒,對身體不好。”格裡芬道。
我像被拿住死xue,蔫蔫地又把手裡啤酒罐放下了。
“他們說你回了伯約。”格裡芬道。
“被抓回去的。”我悶悶應聲。
“菲利普有難為你嗎?”格裡芬問。
“沒太難為我吧。”我撥弄著鋁罐上的拉環。
“萊昂納多也是你殺的嗎?”格裡芬繼續問。
我沉默了一下。“萊昂納多死的時候,殺他的那把劍握在我手裡。”
格裡芬足夠聰明,他應該能聽懂我這句話背後的含義是什麼。
“你恨他嗎?”格裡芬問我。
你恨他嗎?我握著手裡的鋁罐,感到有些微的恍惚。
“你問的‘他’是誰?”我轉臉看向格裡芬。
“萊昂納多。”格裡芬道。
我的喉結滾動一下,我答不出來。
萊昂納多在很多年前是個好皇帝。他不僅是個好皇帝,還是個稱職的父親、和藹的長輩。他甚至在知曉了我與殿下的關系之後並不以之為一樁宮廷醜聞,反倒盡其所能支援我們。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荒廢朝政,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漸漸與殿下疏遠?我不知道。我又想起他臨死前匍匐在我腳邊哀求討饒的模樣。我恨不恨他?我不知道。
“那菲利普呢?”格裡芬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