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興認識你。”我伸出手。之前龍伸手的時候肖恩並沒有握。
但是他這次握住了我的手。這是一種讓步,意味著態度的軟化。之前的不愉快已經可以翻篇了。
“我們應該要找小隊長報道。”我對肖恩道。
“我就是小隊長。”肖恩抱臂,兩腮略微鼓起來。
“這樣。”我點點頭,心裡早就知道了。
“今天是二月十七號,一個月期滿之後會給你們發軍餉。主要是為了防止逃兵。”肖恩道。
氣氛緩和下來,我和龍收拾好床鋪,又簡單和肖恩聊過兩句,到了差不多十點鐘就睡下了。
“以前晚上原本會打牌的,”與我臨床的一個小子小聲跟我說,“但是你們去倉庫領東西的時候,肖恩說之後不準再打牌了。”
“嗯?”龍剛剛洗完臉,他站在床尾的鐵架邊,正在脫上衣,“打牌多好玩兒啊!我還挺想打的呢。”
肖恩看一眼龍精壯的肩背,他閉上眼睛,悶悶說了一句。“聽他的!”
臨床那小子“唰”一下就翻身坐起來了。
“那我們現在打牌?”他的兩隻眼睛裡簡直要放光。
我挑眉看一眼龍,龍看懂了我的意思。
“改天再說吧,馬上不是就要熄燈了麼?”龍單手拽著上鋪的欄杆,只輕輕一躍就翻身跳上了床。
“噢......”那小子馬上變得臊眉耷眼起來。
“但這麼早也睡不著啊!”他並不敢忤逆龍,只翻了個身,小聲地沖我抱怨。
“睡不著?眼睛閉上就睡著了!”肖恩嗓音顯得暴躁。
“都閉嘴了!不許再講話!”這兩句話是對除了我和龍以外的人說的。
晚安。龍輕輕敲一下床板。
晚安。我也敲一下回應他。
起床鈴是六點半打響的,我在鈴聲響完兩遍之後已經換好衣服也洗漱完了。
沒辦法,這麼多年在軍營裡養成的習慣已經刻入骨髓了。
我坐在床邊系軍靴的鞋帶,龍剛剛從上鋪躍下來。
“昨晚睡得好嗎?”他蹲在地上仰頭看我。他的卷發睡得有點亂糟糟的,我栓好鞋帶之後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嗯。”我點頭。
“那就好。”他露出個笑,心滿意足的模樣。他在站起來的時候無限地貼近我,鼻尖蹭在我的衣領上。那是一個嗅聞的動作,他整個人懶洋洋的,好像一隻大狗。
我的心跳在他靠近的那一瞬間加快,我下意識地掃視過整個房間,幾乎所有人都還躺在床上蒙頭大睡,有幾張床鼾聲正盛。沒人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