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酒是好酒嘛!”蘭有點委屈。“半天都喝不醉的那是水!像苦晝短這種好酒就是一喝就倒啊!”
“而且這倒了也醒的很快啊!”蘭指一指我,我已經撐著膝蓋搖搖晃晃從地上爬起來了。“若不是好酒,我又怎麼膽敢獻給陛下呢?”
“陛下斷不可能喝這般來路不明的酒!誰知道在這裡面有沒有投毒?!”尉遲呂額上青筋跳動。
“那這就要交給陛下來定奪了。”蘭開啟尉遲呂攥住他領子的手。“我等只是奉命將酒呈至禦前!閣下該不會是想抗命吧?”
我們就這麼一人抱著一陶罐酒回到了宮中。我們依序上殿的時候,宴席正到酣時。菲利普坐在皇座上,他興致很高,遠遠看到我們便開始招手。
尉遲呂越過我,走到階前單膝跪下,臉色鐵青。他將我喝下酒後便直挺挺倒下的事情向菲利普講了。
“這便是苦晝短的妙處啊,陛下!”
蘭倒是一點也不緊張,他指揮眾侍衛放下陶罐。
“就算陛下對這新酒感興趣,至少也要請醫師來查驗過才是。”
周承平站在菲利普身後,他既沒有對尉遲呂的稟報置之不理,也沒有掃了菲利普的興致。
菲利普喚來醫師查驗,在等待的間隙中我忍不住皺眉捂住心口。
“怎麼了?是不舒服麼?”尉遲呂眼尖,一下便注意到了我的臉色不對。
“還好,沒什麼大......”
“大礙”兩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我便像被人從後背打了一掌般不受控制地咳出一口血來。
我嘗著口中的鐵鏽味,看著掌心滴滴答答的紅,先是露出一個不可置信的神色來,然後又痛苦地皺眉,伏跪在地。
“是刺客!快來抓刺客!”
尉遲呂抽出腰間長劍,他身後的侍衛們紛紛效仿。
刀槍劍戟將蘭團團圍住。
“陛下!我冤枉啊!我敢用項上人頭擔保!這酒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蘭很焦急地辯解。
我伏跪在地上,咳得撕心裂肺,十根手指幾乎要把地毯抓破。
“先把鈞山送到偏殿,派醫師查驗傷情。剩下的人原地待命聽我指揮!”
周承平的聲音響起,然後我便被人從地上拉起來,架著肩膀往殿外走。
一路上我都很賣力地演著痛不欲生的模樣。
現在我身邊只有兩名侍衛,他們中的一個扶著我,另一個則走在前面引路。
我咳血的那一下降低了他們的警惕。現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菲利普和蘭身上。
我被帶著走進偏殿,在進門的時候,我嘶聲讓侍衛關門。
侍衛聽話地照做了。
我在他轉身的瞬間一記手刀劈上他的後頸。
關門的那個侍衛應聲倒下。
扶著我的那個侍衛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刀尖便已抵上了他的腹部。
“別亂動,我不傷你性命。”我的唇邊還有血跡,但我手上的動作卻一點也不含糊。
侍衛的眼中閃過掙紮,他最終還是放棄了抵抗。
我將他雙手雙腳捆上,又在他口中塞上毛巾。
我換上侍衛的甲冑,從偏殿的後門沿著小道離開。
我曾在這裡度過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我對這裡遠比周承平熟悉。
戴維德正帶著一艘高速飛艇在宮門外等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