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外衫脫掉,只著一件裡衣。
莉迪亞為我尋了一段樹枝,我握在手中權當是劍,在門窗緊閉的大殿中舞弄。
莉迪亞站在門邊抱臂看著我。
“傷都好了嗎?你現在能以一敵幾?”
我練完了一段,將手中樹枝擱了,略微有些氣喘。
傷其實還沒好全,但現在已經能夠進行一些較為劇烈的運動了,雖然在舞刀弄劍的時候傷口還會隱隱作痛。
“以一敵十吧?大概?”我抬袖擦擦頭上的汗,沖莉迪亞笑了一下。
“那我們豈不是連這個偏殿都出不去?還白費什麼功夫?”莉迪亞看著我,她一雙淺綠色的眼睛裡全是失望。
“借力打力,有聽說過嗎?”我重新拾起樹枝,閉上眼,調整好呼吸,又舞了一段。
幸好我是被困在伯約的皇宮之中。不然換成這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我也沒有像如今這樣的信心認為自己可以逃出去。
伯約的皇宮設定了某種結界,槍支彈藥在其中一律失效,只有冷兵器可以使用。
若非如此,當時我與菲利普在殿中被團團包圍的時候,可能早就被亂槍射殺而死了。
而今要逃跑,沒有熱武器的阻撓也要輕松上許多。更何況我在伯約的皇宮中亦有故人。
次日清晨,我剛剛用完早飯,周承平便帶了昔日萊昂納多禦用的裁縫來替我量體裁衣。
“不過是做個衣服的事情,還用得著勞煩總督大人親自動身?”
菲利普在拿到老皇帝的傳位詔書之後,雖然還未行加冕禮,但他已經把自己的封地並勒多總督的頭銜封給了周承平。
周承平現在已不是菲利普身邊一個小小的近衛,他現在是堂堂的勒多總督、新皇的心腹寵臣。
“只是走一趟而已,談不上麻煩。”
裁縫開始測量我的肩寬,周承平就這麼站在一旁看著。
“或者說總督還有什麼別的事情要交代?”待裁縫收起捲尺,我轉身沖周承平笑了一下。他沒道理平白無故就這麼走一趟。
果不其然,周承平平靜的面色略有一絲波動。
我向裁縫點頭道謝。“莉迪亞,幫我送送裁縫。”
莉迪亞帶著裁縫走出大殿,現在室內只剩下我與周承平二人。
“明天各個勢力的人都會到場,他們有兩個眼中釘,一個是陛下,另一個就是你。”周承平說話的時候看著我的眼睛,他的神色很認真。
“學長是來提醒我的?”我唇邊依舊帶著淺淺的笑。“還是來告誡我的?”
周承平抿唇。“我只是給你帶一句話。至於到底要做什麼,到底要走上哪一條路,全憑你自己決定。”
“學長太抬舉我了。”我聳聳肩。“學長覺得我現在還有決定任何事情的權力或者說是自由嗎?”
至少現在看起來確實如此。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我的一舉一動全憑菲利普一個人獨斷專行。
周承平沉默地點點頭。他知道他勸我不動。他也知道我說的話都是事實。
我們在日光中靜默對立半晌,然後他拍拍我的肩,轉身要離開。
“學長!”我出聲叫住他。
“我能不能請學長最後幫我一個忙?”
周承平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