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肯定何銘是有什麼話想說的,大機率還是些沉重的話題。許嘉潤已經盡量讓自己變得清醒來應對他的質問了,但何銘目光在他身上掃了三圈,只說了句:
“還能走路嗎?”
大概自己現在醉得東倒西歪的模樣很可笑,許嘉潤不好意思了,別過臉去,說了句能走。
他都不確定何銘有沒有聽清楚自己的話,手就被對方拉了過去,許嘉潤往前一踉蹌,急著說:
“你幹嘛?”
何銘的背影也很好看,肩寬頭小腰細,360度都能自證自己是個大帥哥。
“別逞強了,怕你一頭栽山下面去。”
他們穿過了一批又一批人群,空氣裡充斥著酒味,煙味,甚至有尾氣的味道,許嘉潤覺得自己像個風箏,線握在何銘手裡,要是他一放開,自己就真不知道要被捲到哪裡去了。
走了路出了點汗反而清醒了一些,許嘉潤被塞進車裡後才意識到,他現在正坐在前男友的車上。
搜尋網站說,分了手都應該當敵人,再不濟也是老死不相往來的陌生人,反正就不是他們現在這樣。
“我要下車!”
許嘉潤剛被何銘拴上安全帶,跟個神經病一樣就要開啟車門,何銘卻直接落了鎖。
“聽話。”
事實看來許嘉潤確實還醉著,因為聽到這句話以後他就停下了動作,規規矩矩坐在座位上再沒有動。
“住哪?”
許嘉潤報出了酒店的名字,來得急還沒找著房子。
何銘發動了車子,許嘉潤前三分鐘還在尷尬糾結的思想鬥爭裡,車一開上路就直接沒心沒肺地睡死過去。
第二天他醒來的時候在床上,身上是睡衣,換下的衣服被放在旁邊的椅子上,疊得規整極了。
宿醉以後的清晨都伴隨著頭疼和記憶力衰退,許嘉潤膚著腦袋分析了十幾分鐘,身上這衣服是何銘給他換的。
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他下床刷了牙洗了臉,站在窗前望著喧鬧的城市,才在亂如麻的心情裡找著出路:
當初是他推開的何銘,他也不想再讓媽媽難過,他們不會有任何可能了。
許嘉潤也不願再去想何銘每一個舉動背後的含義,他怕想多了自己反而會難堪。
想通一切後,許嘉潤心情輕松地換了幹淨衣服,準備趁著假期出去看看房子。
傍晚他回到酒店,手裡拎著一份打包的晚飯,剛要進去就聽見了身後的汽笛聲,伴隨著熟悉的聲音:
“許嘉潤。”
許嘉潤心裡一惱,忽略了一股不該出現的欣喜,三兩步走過去問你來幹嘛。
“忘了說,昨晚謝謝你,我走了。”
“別走。”
很奇怪不是嗎,當年許嘉潤離開的時候何銘沒有這樣挽留過他,現在這兩個字卻讓許嘉潤心裡一抽,反射性停住了腳步。
“請你吃飯,別吃外賣了。”
許嘉潤想,吃個飯而已,朋友之間也可以吃個飯吧?
他把外賣送給了酒店大堂的前臺,在裡面站了三分鐘,才邁著步子上了何銘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