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觀澈心裡積壓已久的情緒隨著靳望洲的安慰一點點傾瀉而出,他時常自嘲說自己什麼都不是,靳望洲雖然年幼,但該知道的差不多都知道了,他只能多聽一聽他哥說話,想著這樣是不是就能緩解靳觀澈的壓力。
誰知道有一天回家,靳觀澈開玩笑地問他如果自己有一天不見了,他會怎樣。
靳望洲抱住靳觀澈哭了,說不讓他走。靳觀澈連忙拍著他的背說跟他開玩笑,他哪裡捨得離開。
誰知道第二天放學回來,家裡就少了靳觀澈的身影,靳望洲把家裡翻了個底朝天,櫃子裡、床底下,凡是能看得著的地方,他通通都沒有遺漏。
後來他爸媽安慰他說哥哥去了很遠的國家,過幾年就會回來。
靳望洲一直以為這個很遠的國家代表的是天堂,他哥一定是不在了,他爸媽是為了安慰他才這麼說的。他同學的奶奶去世後爸爸就是這麼安慰他同學的,以至於在靳望洲的印象裡,去了很遠的地方就代表人已經死了,可靳望洲不知道死意味著什麼,他只知道再也見不著面了,所謂的過幾年就回來也被靳望洲誤解為那是父母安慰他的話。
還是靳望洲的媽媽感受到了靳望洲情緒低落,每天在那裡黯然神傷,盯著窗外發呆,還抱著靳觀澈給他買的大熊玩偶叫哥哥,實在是有點不太正常。
靳望洲的爸媽為此特意找了靳望洲來聊,靳望洲哭著問他們自己是不是再也沒哥哥了,這個時候他們才明白靳望洲為什麼會有那麼反常的舉動。
兩人笑個不停,直到很多年後他們還拿這事笑話靳望洲。
靳望洲很是氣憤。
他才多大呀,他懂什麼呀,他整天哭的眼睛都腫了,同學都笑話他跟悲傷蛙似的,他爸媽居然心大到開他玩笑。
這一點也不好笑!
靳望洲說到這裡的時候還是一臉的怒氣,可懷裡的人卻抖個不停,靳望洲低頭去看,這才發現景初咬著唇才沒讓自己笑出聲。
抖動的幅度太大,景初也實在是忍不住了,當著靳望洲的面笑個不停。
景初笑出了眼淚,他斷斷續續的說:“你小時候……怎麼這麼好玩。”
靳望洲皺皺眉,是他們笑點不一樣嗎?
景初樂夠了就拍拍靳望洲的後背,讓他繼續講。
靳望洲努了努嘴,讓自己看起來是一副生氣的樣子。
但光線太暗,加上景初眼睛快要睜不開了,他就把腦袋抵在靳望洲的鎖骨那裡,讓靳望洲快點講。
靳望洲無奈,抬手揉了景初的頭發接著說。
在電話裡聽到靳觀澈的聲音後,靳望洲終於能接受他哥哥還活著的事實了。
不過那頭的靳觀澈並沒有靳望洲那樣開心,尤其是知道自己弟弟幹出來的一系列傻事後。
靳觀澈也不管多少錢,每個月都固定給靳望洲郵寄過去一些吃的。
靳望洲那段時間開心得要跳起來,把零食帶到學校跟同學分享。
幾年時間一晃而過。得知靳觀澈要回來,靳望洲開心地說要去接人,可在機場四目相對的瞬間,兩人誰都沒有認出誰。
最後憑藉著相似的眉眼和極速跳動的心髒,以及第六感,他們認出了對方。
回到家的靳觀澈顯得很拘謹,面對三個人毫不掩飾地打量目光,他坐立不安。
好在靳觀澈適應能力很強,不到一個月一家人又恢複成其樂融融的模樣。
靳觀澈只撿著好事說,一旦問他受沒受委屈他都說沒有。
靳觀澈留學期間也和他們聯系過,但隔著一個手機,聽得見看得見卻摸不著。
到現在靳望洲也不知道父母到底偏不偏心,他只知道他有的他哥也有,他哥有的也不會忘了他。
靳望洲要沒記錯靳觀澈的口味就是在出國後才改變的,之前的他根本沒那麼愛吃糖!
景初一直聽著,可能是這一天有點累,也可能是靳望洲的聲音太催眠,他居然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靳望洲從記憶中剝離出來,低下頭想要親一親景初,就發現這人早就睡了,還把胳膊露在外面,跟投降似的。
靳望洲笑著搖頭,把景初胳膊塞進被裡,抱著景初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