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初心裡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他把靳觀澈語無倫次的話在自己過了一遍,去醫院的路上也做了最壞的打算。他強行壓下這陣心慌,在心裡安慰自己沒準靳望洲沒什麼事呢,別還沒到醫院呢,先自己給自己嚇出個好歹來。
景初安頓好兩個小狗,起身就走了。
靳望洲在病房裡,閉著眼睛,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裡。
景初推門走進去,靳觀澈不敢抬頭看他,耷拉著腦袋說:“我們在吃飯呢,喬樹突然藏了把刀進來,望洲抬手擋了一下,胳膊受傷了,流了很多血,在跟喬樹搶奪刀的時候,手攥住了刀刃,深可見骨。”
景初視線定在靳望洲身上,他小幅度的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靳觀澈說要和景初一起留在醫院照顧靳望洲,景初知道靳觀澈有心髒病,他沒受刺激還能站在這裡已經是好事了,要是跟著他熬夜保不準會發生什麼。
景初拒絕了靳觀澈,他把鑰匙給了靳觀澈,讓靳觀澈把兩個狗照顧好就行,靳望洲這裡有他。
靳觀澈猶豫了一會兒,走了。
景初摸著靳望洲蒼白的臉,又碰了碰他沒有血色的唇。
靳望洲睜開眼睛,嗓音沙啞:“你來啦。”
話音一落,景初就趴在他身上哭了。
靳望洲坐起身,安慰著景初沒事,過幾天就好了。
靳望洲剛剛一定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靳望洲神經和肌腱斷裂,縫了好幾針,休息了兩周。他的右手能動,但手指沒有知覺,剛開始那幾天吃飯還是景初喂他的,後來靳望洲就用左手。
景初也不知道靳望洲怎麼能有這麼強大的心髒,如果是他遇上這事早就崩潰大哭了,靳望洲倒好,不斷安慰著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受傷的不是他呢。
靳望洲最開始左手寫字的時候寫的歪七扭八,坐在那笑了半天,還讓景初看,景初眼眶霎時紅了。
他後悔了無數次,如果自己跟著靳望洲去,靳望洲是不是不會受這麼嚴重的傷了,可轉念一想,如果他去了,可能回來的時候只能看到布丁的屍體了。
這件事好像無論怎麼選擇都會後悔。
靳望洲給景初擦眼淚,讓他別哭,他現在受的傷還算輕的呢,他也十分慶幸沒出人命。
喬樹怎麼樣了靳望洲沒有問,他知道靳觀澈會弄好一切的。
後來的某一天,靳望洲用手逗布丁,布丁用尖牙咬著靳望洲的右手,不管他怎麼咬,靳望洲都感受不到疼。
景初看到後制止了布丁的動作,他把靳望洲的手翻來覆去看了一遍,好在沒有破皮出血。
“你幹嘛把手伸過去讓他咬啊,他現在的牙特別尖,咬人很疼的。”
景初隨口抱怨一句,說完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他愧疚地看了眼靳望洲。
靳望洲輕笑一聲,故意把景初頭發揉亂:“幹嘛呢,幹嘛呢,我就那麼脆弱啊,說一句話都接受不了?你這是無心之言,又不是故意的。”
靳望洲發現自從受傷後,景初對他幾乎是有求必應,之前說什麼都不做飯的景初,這下主動學了很多,每天變著花樣給靳望洲做。
這件事自然瞞不過靳望洲的父母,好在靳觀澈提前給他們打了預防針,沒讓他們有太大的情緒起伏。
措不及防的見到了靳望洲的父母,景初直接呆住了,他沒想過會是這個場面。
靳望洲拉著景初的手向他們介紹,讓景初意外的是靳望洲的父母居然是很和藹的人,而且他們似乎比靳望洲還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