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初看著空蕩蕩的瓷白花瓶,想著如果把醒好的花插進去肯定會很美。
景初人生裡只收到過兩次,還都是靳望洲送的。
晚上景初倒是睡了個安穩覺,只是靳望洲沒想到會趕得這麼巧,他剛給景初掖好被子,下一秒景初手機就響了起來,靳望洲嚇得魂都出竅了,跟做賊心虛似的手忙腳亂的掛了電話。
都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孔一帆給景初打電話幹嘛?景初好不容易能睡個好覺,天大的事靳望洲都要推到明天。
誰知道孔一帆這個人還真就鍥而不捨一直打,在掛了三次後靳望洲實在忍不了,悄悄拿著手機回了自己房間。
接通後靳望洲剛要說話,孔一帆那邊卻先一步說了:“景初,你讓我查的事我查到了,景尚曾因故意殺人罪被判十年以上,再過兩三年就可以出獄了,不過去年他因為突發心梗去世了。話說這個人到底是你什麼人啊?還是說他和你媽媽的死有關系?”
聽著孔一帆滔滔不絕的話,靳望洲腦子裡像有一根緊繃的弦突然斷掉,“啪”的一聲,使他心神俱震,這聲音也尚未完全消失,餘留在他腦海裡彷彿能蓋過一切巨響。
孔一帆等了半晌也沒聽見景初的聲音,激動地喊了好幾聲。
靳望洲呼吸停住,房間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中,只有孔一帆的音量在不斷提高。
靳望洲的手有些不受控制的發抖,他用力握住,想說話卻又覺得那聲音就卡在喉嚨裡,吞不下去又吐不出來,深呼吸幾次後,他用平常那種低沉的聲音說:“是我。”
孔一帆聽到這個聲音嚥了下口水,第一次覺得自己莽撞了。
景初隱藏了這麼久的事,居然被他說出去了!他後面該怎麼向景初交代?
“今天的事就當沒有發生,我把這條通話記錄刪除,你也當作一場夢,日後景初問你,你就說還沒查到。”
靳望洲說完就結束通話了電話,沉默地看著這條通話記錄,整個人像是被一道自上而下的驚雷劈中,渾身發麻,沒有知覺。
他當然知道景尚是誰,那是景初口中的“那個人”,是景初最不願意提起的、和他有血緣關系的父親。
靳望洲坐在床上,提取出了關鍵詞,故意殺人罪和他媽媽的死。
如果這兩者真的有關系,那能說明什麼?
靳望洲驚悚地發現自己不敢接著想下去了。
把手機還回去,靳望洲眼前有些模糊,他蹲在床邊,驚奇的發現景初居然又不拉窗簾。
他站起身,拉上窗簾,房間陷入一片黑暗。
靳望洲快速出了房間,覺得眼角有些濕潤,他抬手摸了下,濕漉漉的觸感讓他呼吸變得粗重。
靳望洲一晚上都沒怎麼睡,他靠在床頭出神的想著。
如果他的猜測是真的,那景初為什麼會不知道?到底是誰這麼有本事,可以隱瞞一切真實情況,欺騙了景初這麼久。
景初能讓孔一帆調查,說明他也對自己母親的死起疑了。
靳望洲對於擅自結束通話景初的電話感到抱歉,他知道他和景初雖然關系親近,但始終沒人提複合,現在的他沒有任何立場和身份去替景初做選擇。
他也知道景初遲早會發現這一切,但此刻的他還是抱有慶幸,能瞞一天,就能多讓他調查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