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刻,景初仍然不願意回想起來。
那天孔一帆說事情或許沒那麼簡單,那時景初不屑一顧,他媽媽就死在他面前,他親眼所見還會有假嗎?
可如今景初不敢這麼說了,因為這件事或許真的有點蹊蹺,先不說他是被人打暈的,就單單說他醒來後,明明兜裡身份證鑰匙所有東西都在,卻唯獨少了那一千塊錢。
過去了這麼久,那邊的房子都已經拆遷了,人也都搬走了,他還能找到什麼?
“在想什麼?這麼入神。”
靳望洲的聲音忽然打斷了景初的想法,景初像是受到驚嚇,突然往後退了一步,目光呆滯的看著靳望洲。
景初渾身僵直,身體緊繃著,見狀,靳望洲關切的問道:“你到底怎麼了?”
“沒事。”景初平複了下呼吸,露出一個慘淡的笑容。
景初臉色蒼白,跟受了極大刺激似的。
他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喃喃道:“靳望洲,你讓我覺得我在做夢。”
靳望洲看景初緩過來了才鬆了口氣:“那你希望醒嗎?”
“不希望。”
“那就不醒了。”
當天晚上景初又做了噩夢,靳望洲本來有工作上的事要找景初,推開門才發現窗簾沒擋,藉著月光,他看到景初緊緊咬著自己的下唇,滿頭大汗。
靳望洲蹲在床旁,伸手輕輕撥弄,景初這才沒繼續咬下去。
看著景初睡著還擰著眉,靳望洲有些心疼,臨走前他在景初臉頰落下一個吻,並輕聲說:“晚安,小初,做個好夢。”
靳望洲回書房後一直坐著,他想不通景初到底怎麼了,如果是因為白天那事,那景初不可能有這麼大反應才對。
以往透過景初的眼睛,靳望洲甚至可以窺探出景初在想什麼,他的猜想和景初內心的想法可以說是分毫不差,可這時靳望洲才切切實實地體會了那七年之久所帶來的裂痕,那是不易彌合的。
現在的景初藏了太多的心事,他們之間的事居然也只有那一丁點可以回憶了。
第二天靳望洲又抽空回了趟爸媽家,他和爸媽住得挺近,步行也就半個小時。
他爸媽年紀大了,不方便走樓梯,去年才在市中心買了三百多平的大平層,這裡採光好,裝修得也很溫馨,家裡還擺了幾盆綠植。
靳觀澈專門請了人來照顧,他爸媽的病這幾年也相對穩定,只要不生氣不受刺激基本沒事。
靳望洲有空就會回去和他們說說話,本來也想帶景初過來的,但是仔細一想還是有些不妥,就留景初一個人在家了。
好在景初這裡還有荷包蛋在,荷包蛋這幾天可能是被圈瘋了,一帶他出去就使勁往前跑,景初被拽著一起跑,頭一回被迫鍛煉的景初心情非常差。
累的氣喘籲籲的景初實在是不行了,他蹲下來緩了一會兒,覺得靳望洲說得挺對,他是真該鍛煉了。
靳望洲這邊剛吃午飯,他發訊息問景初想吃什麼,景初發了一堆菜名。
香酥鴨、排骨、雞翅等,靳望洲笑了下,收起了手機。
吃飯的時候靳望洲的父母有意無意地提了到景初,靳望洲一點也不意外,當年他就和他家裡人提過,好在他父母挺開明的,沒有阻攔也沒有反對,只說讓靳望洲自己有分寸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