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皎喜歡阮清溥吻自己的眼。過去,行雲雨之事,阮清溥被唐皎折騰得沒了力氣,總會攬著唐皎的脖子吻她的眼睛,吻得唐皎泛癢才肯停。
日子靠著回憶與對未來的幻想慢慢流逝。一座孤島,僅有兩人,唐皎卻不感孤 獨。她此生最在意之人就在她身側,她無力再怨恨命運。
起碼,清清還活著...她活著,她說過等她,便一定會醒來。
花謝花飛花滿天,唐皎快要失去感知時間的能力。碰上沒有月華的日子,一整日都無法看清任何事物,她便靠著阮清溥,同她講近日之事。
“阿孃來島上看你了,姜禾時而也會來,送來不少藥山的玩意。”
“我快要記不得今日是何年何月何日了,這不重要了,你在我身邊,是唯一真實的事情。”
“昨夜夢裡回憶起中秋夜,過些日子就入秋了,屋外樹下埋著桂花釀。狐貍精...我親你,你當初為什麼要逃走呢...”
“沈朝辭官了,說來好笑,她替聖上背負了一切罵名。前些日子,她和景弦登島,她說她不在意名,只在乎利,在朝廷的日子不好受。”
“對了,她和景弦大婚了,送來了喜酒。”
“清清,你何日醒來呢?你說過會娶我的...”
“我們大婚後,我陪你習武好不好?江湖總盟已和龍嘯閣達成共識,你不要回去了好不好?我陪你遊山玩水,陪你走遍大燕,你要是膩了,我們就去塞外看大漠孤煙直。”
“清清,我想你...”
三載時光不過掌中沙,風揚起,隨著縫隙落盡。殺神唐皎與飛無渡少宗主阮清溥被民間遺忘。她們也從不在意是否被記起。
又是一年秋,紛紛揚揚的落葉鋪滿林間小道,鈴聲擾亂靜謐的黃昏。
為花信子煮了一壺茶,唐皎坐在石凳上,想起了三年前,花信子離別時說過的話。她看不清眼前女人的臉,也看不清花信子的落寞。
“這些年可好?”
“很好。”
唐皎聲音淡淡,她們似多年未見的友人,聽著枯葉落地聲。
“不怨我?”
“沒有資格怨恨,也沒有理由。”
抿著茶,龍井的苦澀彌漫在唇齒間,花信子望著窗內若有所思,“你不怕?”
“怕什麼。”
“你曉得我在說什麼,我說出來你又不開心。”
“沒什麼可怕的,她陪在我身側,我也在她身邊,這就夠了。”
“你倒是痴。”
花信子哼笑一聲,少年臉上的稚氣煙消雲散,三載時光,她的靈動也一去不返。
“你今日來,是取我的眼睛嗎。”
“怕了?”
唐皎平靜地搖頭,“我無懼。世間除了阮清溥,無人再能讓我分神,即使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