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舟皺眉,不肯再和唐皎浪費時間,正要下墓地阻止那瘋子,女人卻忽的扯下邊角泛皮的一張“人臉”。眾人嚇得向後退去一步,只見安靜躺在墓地的人換了臉,全然陌生的面龐映入眾人視線。
淚滴在棺內,像是哭,又像是笑,最終化為洶湧的情緒,要將最後一滴淚流幹似得,唐皎一遍遍地喚著月清瑤的名。
“清清...清清...”
長樂害怕地躲在雲裳身後,露出半個腦袋,小心翼翼問著:“那個女人很討厭樓主姐姐嗎?”
容舟早已不顧一切下了墓地,她仔細檢查著棺內的屍體,顫抖的手搭在棺上,又哭又笑地沖地面的眾人喊著。
“不是樓主!不是樓主!”
雲裳來不及感受喜悅,她略帶警覺地盯著唐皎,未等有所表示,女人已淡淡開口。
“從今往後,天下都會深信,月清瑤已死。”
飛無渡。
白霧彌漫,層層帷幔下,女人的身影若隱若現。藥池散著淡淡清苦,女人嘴唇毫無血色,半睡半醒間,嗅到熟悉的檀香,不安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聽不真切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帷幔被掀開,熟悉的聲音蕩入夢境中。
“阿煙,清清可好些了?”
“淤血已除,傷她者武功頗佳,她的肩傷,恐落病根。”
冷清的聲音,意外讓阮清溥眷戀。她下意識蹭了蹭靠著的女人,喃喃著:“阿孃...”
上官煙一頓,眉間陰鬱散去幾分。女人生了雙和阮清溥一般無二的瑞鳳眼,唯一不同的是她的眼裡鮮少能尋到情緒,有的,僅是淡漠。
“藥山那邊也沒法子嗎?”
“刀傷,偏了心口三寸,寒氣入體。有人用藥吊著她的命,否則,恐斃命於牢獄。藥山能讓她恢複個七成,已屬難得。”
依舊不著情緒,倒是聽見這話的人忍不住輕聲嘆息。阮昭走向藥池岸邊,仔細打量了一番阮清溥,而後是上官煙,她眼底噙著幾分心疼。
“阿煙,你守了好些天了,今夜換我來。”
“她的內力是我傳授的,眼下這般,只有我能調理她的內息。”
阮昭坐在岸邊,摸了摸上官煙的耳垂,“清清要是知道你在意她,該很欣喜。”
“我在意與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如何看待自己的前路,即使沒有我。”
話音一落,阮昭無奈一笑,扯開話題,“傷清清的人查出來了,我去殺了她。”
昏睡過去的女人發出些許呢喃,上官煙不動聲色地為阮清溥輸了些真氣,恐她氣息紊亂傷到自身。
“她捨不得。”
“什麼?”
上官煙依舊語氣淡淡,“致命一傷,她未躲,對方和她的關系非同尋常。”
“非同尋常?非同尋常,踩著清清半條命入了東廠。清清在外的這些年,眼光不怎麼樣。”
阮昭話裡帶了幾分冷意,像是忽的記起什麼,她說道:“清清的追溯不見了,接她回來時我沒看到。還有你送她的鬼面,清清一向寶貝的不得了,會不會落到血雨樓了?”
上官煙搖了搖頭,“不見得。你派雲舒去京都找找,多半在那女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