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皎?”
“唐小娘子?”
“小娘子?”
一聲比一聲叫的肉麻,唐皎疑惑抬眸,強裝鎮定地穩著身子。她順著聲音來源探去,卻一不小心跌落於女人眸中的柔情。好美的...眼睛...
“還清醒著嗎?”
“醒著...”
悶聲悶氣,像是受了誰欺負一樣。阮清溥耳根一軟,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玩心又在角落裡爬了上來。
“小娘子長得傾國傾城,不知叫什麼名字,好讓我認識一下?”
“我叫...唐皎...”
又用悶聲悶氣的強調回應自己,阮清溥忍不住哼笑一聲,卻被唐皎不著痕跡地瞪了一眼,像是惱於自己的戲弄。阮清溥被她的小動作惹得心頭泛癢。抱著好奇,她又問。
“唐小娘子知不知道我?”
“知道...”
“我叫什麼名字?”
“你叫...”
“狐貍精...”
阮清溥終是忍不住嗤笑出聲,若非桂花釀,自己有生之年也見不到唐總捕叫自己狐貍精。她權當這是唐皎對自己美貌的褒獎,不僅不生氣,還繼續挑逗著她。
“我原來是狐貍精,小娘子喜不喜歡狐貍精?”
話出口,唐皎咬著下唇不說話,她忍耐著什麼,阮清溥不急著探究,只在心中感嘆,不愧是唐皎,就是醉酒也是正經的模樣。
“好啦,不逗你了。你記住了,我叫...”
輕松的話語卻在脫口而出的那刻變得艱難。阮清溥喉頭滑動,審問著自己“月清瑤”到底算不算謊言。或許不屬於,它更像是一種隱瞞。不僅掩蓋了旁人的視線,很多時候也掩蓋了自己的想法。
阮清溥...月清瑤...
少宗主,盜聖,樓主。哪個身份是自己還重要嗎?一切都是身外之物,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自己也分不清。唯一真實的東西,是自己對唐皎,自始至終沒有欺騙,沒有目的。
像是釋然,深思熟慮過後,阮清溥用哄孩子的口吻對唐皎說到。
“家中長輩都叫我清清的,你也叫我清清好不好?”
無論哪個身份,她都希望唐皎和自己更進一步。是敵是友,決定權在唐皎身上。阮清溥期待著唐皎醉酒後的嗓音喚自己清清該是如何?
唐皎沒有動,她的耳根紅欲滴血,連帶著呼吸都急促起來。她在等待,她盯著阮清溥的唇,等待。
阮清溥一頓,略有失落,“唐小娘子薄情,就是醉酒也不肯叫我清清嗎?你討厭我嗎?”
“不討厭...”
唐皎回答的很快,快到阮清溥誤以為她並沒有醉。阮清溥哼笑一聲,打趣般說著。
“既然不討厭,叫我清清又何妨?”
藏於桌下的手緊緊拽著衣角,唐皎呼吸愈發急促。在阮清溥快要放棄時,她忽的起身,身形不穩地走向阮清溥。阮清溥下意識去扶,只覺眼前一黑。是唐皎的手,遮住了自己的視線。
黑暗中,感官被無限放大。是風掠過梧桐葉的聲音,是唐皎淩亂的呼吸,是桂花釀的香醇氣息。
是一抹柔軟,生疏地落在自己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