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阮清溥哼笑出聲,“所以你不會,因為你也覺得她和別的官家人不同。”
“姜禾,今夜幫唐皎守住貨物,將神機門的遭遇告訴她,讓她代你跟柯任解釋,神機門被針對一事,可解。”
“柯任憑什麼聽她的?”
“唐皎此番會升職,你信是不信?官家總會給六扇門的人幾分薄面,畢竟他們在天子腳下做事。”
姜禾面色一時動容,只可惜下一瞬又打消了此番“厚顏無恥”的念頭,她嘲諷道:“那我和上官家有何區別?月清瑤,你是鐵了心要幫唐皎?理由?”
“我月清瑤做事從不論理由,何況我的提議也並非是為了唐皎。姜禾,我說過的,你比你兄長強得多,何不獨闢蹊徑,做番整個江湖都不敢做的事。”
“什麼意思?”
話音剛落,一聲巨響傳來,二人一同望向緊閉的房門。姜禾握緊手中的破天,回頭之際,阮清溥已戴上了鬼面起身。
“姜禾,你是要加入他們以多欺少了?”
“莫要激我,這招不管用!做你該做的事!”
姜禾推門離去,阮清溥靜靜立於原地,直到越來越多的推門聲響起,眾人手握兵器一齊湧向唐皎的房間。女人垂著腦袋嘆了口氣,刺耳的兵器聲傳來,咒罵聲此起彼伏,唯獨沒有關於唐皎的任何聲音。
女人徑直走向視窗翻了出去,又踩著輕功上了窗前正對的那顆槐樹上,好更清楚觀察唐皎房內的動靜。
燈火昏暗,時不時有火星閃耀。須臾,唐皎手握木盒破窗而出,林間隱伏的人霎時間現身,房內的人緊隨其後。姜禾咬著牙跳窗。
“交出東西,饒你不死!”
蒙面男子持刀相逼,唐皎左手舉起小木盒,眼裡噙著狠戾,“鎏金蔓草花爵在此,看你是否有命來取!”
樹上的女人默默注視著樹下的景象,唐皎陷入僵局了,用刀者若無深厚內力撐著,很容易被這群歹人耗光精力。姜禾那丫頭雖心性純良,但畢竟放不下“江湖人的俠義”。
唐皎孤身奮戰,姜禾不再上前,她怔怔望著被困在人群中的唐皎。那女人的下屬守著樓上的東西,竟也放心讓她一個人面對豺狼。
阮清溥自也注意到姜禾的猶豫,只是她的思緒被另一件事吸引了去——為何隱藏在林間的人目的如此明確,只認準唐皎手中的木盒,而非樓上的貨物。若為錢財,大可攻入樓上的薄弱點,即使那隻箱子裡的東西不比鎏金蔓草花爵值錢,倒也是筆可觀的“收入”。
巨大的爆鳴聲劃破空氣,也劃破女人的思緒。一連幾發,比東廠專用的火銃更易上手,卻令人不得不驚嘆它的威力。紅衣女子看向雙手顫抖的姜禾,逐漸倒下的蒙面人,以及趁著眾人晃神殺出道路的唐皎。
鳥雀盡飛,月河鋪滿血腥之路,唐皎帶著傷痕宛若殺神。林間又有一大批人湧出,他們此番的目標不僅是唐皎,更是姜禾。火銃的缺點顯而易見——彈藥有限,為了給唐皎脫身姜禾一股腦地全部打了出去。
唐皎踩著輕功逼近姜禾,“跑!”
姜禾一頓,沒料到唐皎會說出這個字。見姜禾發愣,唐皎冷著臉一把將她推向身後,“你武功沒學精也敢摻和此事,愣著作甚,跑!”
姜禾心一顫,看著形單影只的女人再次被圍堵,總算明白了阮清溥所說的“以多欺少”是何意思。她親眼目睹了身著墨色勁裝的女人被劍刺到手臂,鮮紅的血液一路滲下,模糊了她關節分明的手。
唐皎武功再強也耐不住一波接一波人的圍攻,姜禾心急,四處搜尋著紅衣的蹤跡。月清瑤這死女人不是喜歡唐皎嗎!怎麼還不出現!
“月清瑤!”
她大聲喊道。一襲紅衣緊隨其後,女人穿梭在月色中,唐皎動作一頓,反應過來時左手已空空如也。
眾人望向客棧樓頂,驚嘆於女人的輕功。阮清溥拋了拋木盒,月色下,那張青面獠牙面具更顯陰森。女人略帶歉意地看向眾人。
“這東西,我月清瑤也很喜歡,只能委屈諸位割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