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追...別管我了...”
“你的傷...”
“一時半會兒死不了...幫我挖他一隻眼,不然我今日也太虧了...”
阮清溥打趣著,話音剛落嗓中又是黏糊糊的鐵鏽味。她不敢吐出,只能推搡著唐皎。
“樓主!”
雲裳匆匆趕到,唐皎無措松開手,用純白衣袖拂去了阮清溥唇角的血痕。
“我欠你一個人情,來日還!”
言罷,唐皎撿起自己的刀沖出了天香樓。女人的背影消失在了自己的世界中,阮清溥才敢吐出淤血。難受,難受的緊。
“樓主!我帶你回家!我們回家!”
阮清溥笑著拂去雲裳眼角的淚,“死不了,送我回客棧...”
樓外空氣濕潤,阮清溥的腦袋愈發昏沉,她迷迷糊糊嘀咕著,“錢要拿不到了...”
“還管錢作甚!樓主就不該出來...憑什麼那女人安然無恙...”
雲裳揹著阮清溥匆忙趕回客棧,女人哼笑著幫唐皎說話。
“她很聰明...夠狠...若非她,你家樓主真要命喪於此了...”
“不許說晦氣話!”
溫水一桶又一桶送上樓,女人外衫被褪去,銀白的中衣沾滿血跡。慕荷沉著氣為阮清溥上藥,其餘人守在門外為阮清溥拓出一方安寧之所。
房內升著嫋嫋安神香,慕荷收回毫針。汗水打濕阮清溥的鬢發,女人輕蹙著眉陷入夢境。慕荷掖了掖被角,指尖撥開女人的碎發,做完這一切,她放輕步子出了房間。
“樓主如何了?”
“外傷重,內傷更重。”
聞言雲裳指尖微微蜷起,泛紅的眼眶似又要落淚,“我就該時時刻刻跟著樓主,我就該一早想到樓主身邊的女人危險。”
“姐姐不必自責,今日事誰都無法預料,眼下樓主養傷重要。只是...”
慕荷糾結,“樓主昏睡前,命我們先別返回血雨樓。”
“她讓我們看看被拐來的姑娘們,若有人無處可去,全部收至血雨樓。”
雲裳料到了此結果,一直懸著的淚又落了下來,“眼下姑娘們在官府,我們晚些去。樓主拜託你照顧了,安神香下重一些,莫讓她起來瞎折騰!”
雲裳越說越生氣,管起旁人的事來頭頭是道,就是不愛惜自己的身子,還敢不聽話和不安好心的女人合作!
“姐姐放心。”
雨點停了,縣廨一片肅靜。
唐皎坐在左側,她神色恍惚地望著自己袖口的一抹緋紅。牧回忙著讓下屬遞茶水,自己又恭恭敬敬地向右側的青衣男人行禮。
男人腰佩繡春刀,身姿魁梧,面色凝重。他的視線幾番落在唐皎身上。
“縣尉退下吧,這案子不需要你接了。”
祁瑱發話,牧回應下,離開前忍不住多瞧了唐皎幾眼,眼神裡滿是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