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這邊上了足足十個壯漢,唐小娘子沒帶些六扇門的鷹犬,這可不妙。
常年握刀之人臂力強勁,前段時間交手時阮清溥便意識到了。只是唐皎這廝並未抽刀,估摸著是怕把人打壞了。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地上橫七豎八地躺滿了哀嚎的人。
唐皎一襲白衣未曾沾染灰塵,一如初見。
錢九眼神狠戾,他自當差以來何曾受過這檔子委屈?就是江湖人也秉持著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則,一個女人算什麼東西!
心中布滿怨恨,面上反倒服了軟。他忙著跪倒在唐皎身前,一手撒開殺威棒,求饒到。
“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誤將大人認成狡猾的江湖人,願大人不記小人過,小的這就將錢送來。”
唐皎懷刀站立,身姿高挺,灰濛濛的眼睛不著情緒地盯著錢九。阮清溥隱隱不安,她記起錢九方才的眼神,不對…
正擔憂,錢九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直沖唐皎殺去,男人面目猙獰,黝黑的面龐汗出如瀋。
錢九惡狠狠吼道:“我要你死!”
一股厭惡自阮清溥心中升起,她沒有動,她信她。
唐皎握住錢九的手腕,向外一撇,骨裂聲傳來,匕首跌落在地。錢九發出殺豬般的嚎叫,猙獰被痛苦替代,唐皎眉頭一皺松開了男人的手腕。
這哪裡是心軟,阮清溥腹誹,唐皎這是嫌髒呢。
“混賬!”
遠處傳來一聲呵斥,白發蒼蒼的老頭身著青綠官袍,佝著身子匆匆趕到。柯任先是一腳將錢九踹翻在地,阮清溥挑眉,這老東西力氣挺大。
柯任揮手,身後的官兵圍住錢九等人。
“全部給我拖下去杖責三十!扣半年俸祿!”
頃刻之間,場地空了下來,柯任抖了抖官袍轉身向唐皎行了一禮,唐皎微微頷首回應。
這一幕倒是令阮清溥意外,這老頭應是一直裝死的縣令,怎麼著也是個七品官,他給唐皎行禮?
轉念一想,六扇門地處京城,在天子腳下辦事,也難怪老東西能放下架子。
“姑娘…不,大人從京城來啊?可是聖人有指示?”
柯任畢恭畢敬地套著話,唯恐自己的烏紗帽不保。
“非也。我奉命辦案,路過禦州,恰聞近日的少女失蹤案,本想來衙門看看進度如何,誰知…”
唐皎話音一停,似笑非笑地看著柯任,“禦州境內還真是熱鬧,也不枉我此行。”
柯任笑比哭難看,忙著打圓場,“這群好吃懶的東西放肆慣了,是我近日忙著走訪民情,這才沒時間教訓這群不長眼的東西。”
阮清溥被逗笑,官家的人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臉呢。這一聲笑成功吸引了唐皎的注意,她瞥了一眼阮清溥,眼裡掠過一分意外,又於頃刻掩蓋了自己的情緒,默默收回視線。
“大人一路風塵僕僕,本縣令今日給大人辦接風宴,還望大人消消氣。”
“不必了,我有要事在身。只是失蹤案久久沒有線索,縣令可知?”
“這…”
柯任握了握胡須,忍不住嘆息,“大人可知這是禦州,最是靠近江湖人勢力的地兒啊。”
“難不成有隱情?”
“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柯任做了個請的手勢,又命手下的人將圍觀者遣走。
“妹妹,等等我!”
阮清溥繞開官兵走向唐皎,柯任一愣,面帶疑惑望向唐皎,“大人,這是?”
“哦,我姓唐,叫唐清,是唐皎的姐姐,也是六扇門中人。”
說罷她靠在唐皎肩上,聲音嬌軟,“說好一起辦案,妹妹怎麼先走了?嗯?”
唐皎耳根一軟,餘光瞥了她一眼,思索片刻竟還真硬著頭皮道:“她確是我的姐姐,讓她隨我們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