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入殿,捎來西府海棠絲絲縷縷的甜膩氣息。女人的瑞鳳眼好似也沾染了花香,迷離中隱著幾分嫵媚。她沒個正經的橫躺在主座上,腿搭著扶手,悠哉悠哉的晃著,隨口問到。
“牽扯的江湖勢力是誰?官家勢力又是誰?”
“官家那邊是定遠將軍的嫡子,茍失。江湖這邊...是...”
大殿前的女人難得支吾,容舟一邊小心翼翼的打量著阮清溥的臉色,一邊硬著頭皮道:“是上官家的勢力,上官策。”
阮清溥仰頭看著房梁,緩了好一陣才收下腿規規矩矩的坐起,她眉宇間鬱著鄙夷。
“這倆人是怎麼結下樑子的?”
“聽聞是因為一把繡春刀,流光。”
“出息。”
“神機門組織的拍賣,他二位在拍賣流光時發生口角。官家那位財大氣粗,刻意壓著上官策,上官策便嘲諷對方是個提不起刀的蠢貨,買回去也只能觀賞。茍失心高氣傲,回懟對方是個窮酸的江湖人。上官策發怒,打鬥中傷了對方的一隻眼...”
“瞎了?”
“是,神機門終止了拍賣,二位的樑子卻結下了。”
“沒腦子的東西...”
“茍失投的風雨令,報酬是黃金一百兩,要求讓上官策變為廢人。”
一聽到報酬,阮清溥哼笑出聲,“容舟,你說這生意我們做不做?”
阮清溥用手腕支著下巴,全然沒有樓主的風範。
“一百兩黃金...我血雨樓還不曾接過這種大單子,況且又是官家的人。若接下,就等於開了先河,日後路子定然是更廣些的。”
“只是,上官策...到底是上官家的人...”
說起弊端,容舟難免吞吞吐吐,阮清溥起身走下大殿。
“你想說,動了他,我血雨樓不好混?”
容舟為難,得罪官家無礙,得罪江湖中的勢力就等同於麻煩要來找樓主了。正出神,阮清溥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嬉笑道。
“小容舟,我們幹嘛要跟錢過不去。白來的買賣我血雨樓憑什麼不做?”
容舟的緊張被阮清溥的三言兩語撫平,她鬆了口氣,唇邊落下一抹笑。
“我有預感,官家的人也會自己插足此事,屆時大不了我牽制上官策的勢力,讓官家當個“惡人”,豈不一舉兩得?”
阮清溥越說越興奮,“一百兩黃金啊,我都能將血雨樓翻新了!”
容舟忍不住笑,樓主哪裡是缺錢的人?怕是又要將錢“送去”青樓中了。
“這單交給姐姐們嗎?”
“還是我親自去,上官策這家夥是草包,沒什麼能耐,嘴卻毒的緊。我生怕小丫頭們取了他的命,到時候上官家的人能將血雨樓踹了!”
阿孃才不會管自己,她會諷刺自己一事無成,再讓自己滾回江湖。
阮清溥心裡酸澀的緊,又洋裝無意的繼續開 著玩笑,“你通知雲裳她們,約莫五六人足矣,我們三日後出發,先摸清上官策的行程。”
“是!”
月兒滿滿,竹影斑駁,風蕩進窗子裡,吹淺女人的執念。歌謠只在夢裡響起,阮清溥追隨著不知名的調子,不知疲憊....
一連下了幾日的雨,林中道路泥濘。上官家的勢力滲入禦州的角角落落,通往禦州的路途泥濘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