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溥玩著杯盞,嘴裡犯著嘀咕。
“難不成和姑娘一樣去行盜嗎。”
“行盜如何?我問心無愧,你呢?替六扇門辦事也能問心無愧嗎?”
唐皎手一頓,不著感情道:“道不同,不相為謀。我自當問心無愧。”
“算了,你們六扇門的人都倔,無趣...”
“對了,你叫什麼啊?我怎麼都不曾見過你?”
唐皎專注於手頭的事並未多言,阮清溥也不覺得尷尬。她瞄了眼唐皎娟秀的字跡,嗓音愉悅。
“字還怪好看的,世人常說人如其字,也不算假。”
“你真不打算告訴我你的名字?”
“好嘛,那你到底有沒有看清本小姐沉魚落雁傾國傾城的臉?”
“你會讓本小姐的盛世容顏暴露在六扇門下發的通緝令上嗎?”
“我今天可是救了你。”
“小娘子,別那麼冷淡嘛。我見小娘子的第一面就覺得親切,心想著你定是善良又講道理的人,對不對?”
“那畫其實也不是給你的,我以為這次逮我的又是那長相猥瑣的矮子,我沒有要欺負小娘子的意思。”
“我還要謝小娘子白日的不殺之恩。”
“聒噪...”
唐皎甩給自己兩個字,阮清溥哼笑著。
“所以你有沒有看清?”
唐皎抬眸,睫羽輕閃,一抹慌亂被她掩蓋,女人惜字如金地道出二字。
“未曾。”
鬼面後的阮清溥神色放鬆下來,“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麼?”
“可惜你未能見到世上最美的人。”
饒是唐皎不茍言笑的性子,聽到這話依舊忍不住哼笑出聲,慵懶,纏綿,轉瞬即逝。
阮清溥不曾入睡,一直等到唐皎停了筆,宣紙上落下密密麻麻的蠅頭小楷,阮清溥指了指床。
“今夜你先湊合一晚,明早我送你離開,雁翎刀也還給你。”
唐皎應允,她起身,腰痠的不成樣子,“罪魁禍首”遞給自己一杯茶。
“喏,渴了吧?你睡這屋,我睡隔壁,有事喚我。”
“嗯。”
阮清溥不再撩撥她,揮了揮手離開了屋中。
座落於竹林中的院子一年四季近乎無人拜訪,阮清溥也樂在逍遙。今日帶回的女人不知道究竟是不喜聒噪還是不喜自己,半天都不肯理理自己。多一個人還是無法抵禦清冷的結局啊。
月兒滿滿,微風徐徐。林中奏了一夜的歌,沙沙聲步入阮清溥的夢裡,一如多年前的歌謠,永遠回蕩在記憶的囚籠裡....
清晨,微涼,阮清溥早早起身燒好了熱水,轉身之際恰逢從房中走出的唐皎。
阮清溥招了招手,見唐皎眼下帶著淡淡的烏青便猜到她昨夜睡得不安寧,大抵“提心吊膽”防了自己一夜罷。
言而有信,阮清溥解了她的xue,“刀在床底,這有熱水,盥洗完喚我,我送你走。”
唐皎薄唇翁動,拒絕的話被阮清溥先一步擋下。
“周圍有機關,你一人離去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