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嫣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林瀲的表情,不知道她怎麼忽然冷下來了。“瀲瀲,”沈嫣輕咬著唇,“你是不是,不走了?”
林瀲誇張地媚笑一下,“都被你吃幹抹淨了,還要人家走?這麼負心的。”
沈嫣害羞地笑了笑,縮在她懷裡,“那你是,只喜歡我嗎?”
“當然只喜歡你,不然還有誰。”
沈嫣盯著林瀲,“那,何公子呢?”
林瀲疑惑,“哪個何公子?”
“小何啊,何丞相那個,何昱深。”
林瀲拉開沈嫣,歪歪頭,“小何?幹他什麼事。”
“就是,舉個例子。”
林瀲失笑,“哦好吧,我沒有喜歡小何啊,也沒有喜歡小青,沒有喜歡我長姐,也沒有喜歡予熹…誒你別說,予熹還挺漂亮…”
沈嫣啪地打了她一下,打得林瀲整個震了震。“林瀲!你對得起你長姐嗎?”
林瀲噗哧一笑,看著沈嫣鼓巴巴的臉蛋,那笑漸漸又收了。林瀲拉著沈嫣,拇指在她面板上慢慢摩挲,嘆了口氣,溫柔道,“只有你,阿嫣,從來都只有你。我倒希望有個小何,有個別人,這樣我不會什麼都想要從你身上得到,你也會累的。”
沈嫣沉默半晌,伸出手很輕很輕地碰了碰林瀲受傷的唇,眼梢眉梢下垂,眉頭微起,眼簾上皺起幾道細細的紋路。林瀲懂的,這是阿嫣心疼的表情,林瀲看得很習慣。
她抬手揉揉沈嫣的眉心,淡然地笑了笑,彷彿在說,不痛的,我很開心。
“瀲瀲,你想我給你什麼?”沈嫣輕聲問。
林瀲蹭了蹭她鼻尖,聲音輕的幾乎只有氣,“說的這麼寵溺,好像無論我要什麼,你都會給我一樣。”
沈嫣側著臉,慢慢以唇碰了林瀲的唇一下,靜靜貼在那暗紅的傷口上,“對不起。”聲音帶來細微顫動,癢癢的。
林瀲摟著沈嫣,退到床頭靠著矮櫥。沈嫣在她唇上溫柔地沉溺,沒看到林瀲伸手去放下了淡紫的床帳。林瀲唇角含笑,傻阿嫣,以為門鎖了,那也好,那她能安心些。但其實門不鎖才好,門一落鎖,那道門本身就已洩露了秘密。
輕輕點點的吻很快帶上了旖旎的水汽,林瀲被沈嫣惹得一身火起,手在她背後只憑本能,毫無章法地揉著。沈嫣一臉酒醉坨紅,呼吸迷亂,攀在林瀲身上難耐地磨來蹭去,親她的唇,咬她下巴,臉埋在林瀲脖子前,隔著玉白薄紗衣用唇描繪出林瀲的鎖骨形狀,張嘴順著長直的鎖骨留下一排細密的小牙印。
林瀲撇開臉,兩頰飛紅,呼氣滾燙,留下一絲理智,嘴硬玩笑道,“好不好啃,喜歡這個還是喜歡雞腿。”
沈嫣拿唇一下下,軟軟地去貼林瀲的脖子,長長的指甲要碰不碰地刮過林瀲的鎖骨,“不像雞腿…”
林瀲輕喘著笑,“那像什麼。”
“像天邊的山脈。”沈嫣摸著那片薄紗下飛起的長鎖骨,語氣輕渺而落寞,“很長很長,伸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在霧的後面。”她的眼眶烘得潮紅一片,眉頭擰著,不知是因為激情還是難過,看著將要哭了。
林瀲把睡衣帶子一扯,手掌一下撥開了肩上的薄紗,“現在不遠了。”
“瀲瀲,”沈嫣推開林瀲的衣衫,把臉埋在她心口前面,感受她柔軟的微微泛紅的細膩,“你是我的。”
“我是你的,”林瀲低下頭,把潮濕的熱氣噴在沈嫣耳下……
林瀲理了理身上的薄紗睡衣,輕手輕腳地下了床,地上一件孔雀藍披風,亂糟糟地團在炭盆架子旁的地上,差一點點就飛到炭盆裡了。林瀲暗暗一笑,那就真是幹柴烈火了。
她撿起披風,隨手甩到凳子上,光腳走出去拉開一絲屋門,剛要小小聲往旁邊耳房喊,卻見阿堇背靠著粉牆,就站在門邊。
阿堇扭頭望見林瀲看了門,把一盆水遞給她,“小心點,剛煮好,挺熱的。”盆邊搭著兩條疊好的布巾。
林瀲一笑,接過熱水,關上門,縮回房裡。
阿堇默默盯了會兒那愉快的屋門,深嘆一口氣,從屋後搬出幾個木架子架在自己小房間前,把冬日收起來的藥材翻了些出來鋪開。最近天氣漸漸晴了,有些怕潮又怕曬的藥該拿出來翻一翻。書也是。昨日莎莎給阿嫣診完以後,阿堇回來翻了整晚醫書。終於在一本雜談裡看到“贊育丹”三個字。雖描述不多,但原來在她自己房間的書架上就有線索,她不是完全沒聽過贊育丹的。
看來老夫人罵得沒錯,她真是懶。
她懶一懶,不但阿嫣受罪好多日,還有些更大的始料未及的影響。比如她剛才推開阿嫣屋門,聽見的聲音。
當時門板後傳來兩聲悶悶的木頭磕碰的聲音,應該是門閂鬆鬆放下來了,但門還勉強能開。阿堇立刻不敢推了,想從門縫裡叫她們一聲,聽見沈嫣呼救似的連喊了幾聲“瀲瀲”,如泣如吟,又嬌又疼。
阿堇立刻把門重新拉緊,呆呆地靠在牆邊,望著清晨濛濛的庭院,腦袋發空。她等了好一會兒,拉過來一個小丫鬟,叫她煮熱水,拿兩條擦巾,又叫派人告訴老夫人,說王妃身子不爽,不用早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