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當然沒有理會他。
他只是站直了身子拍了拍手,院子裡便瞬間湧入另一批僕役,將滿院倒在地上的人一一拉起拖出去。
江晏感到身體動了動,視角似乎比剛才高了一些——顯然,他即將被送到那叫“油室”的地方。
他心裡有點沒譜,問啾啾:“我附在別的的身體上,他受傷了,我會感覺到疼嗎?”
啾啾:“當然會啊,這好像還不能遮蔽的。”
江晏:?
不是,渡劫被雷劈的疼他也就忍了,但為什麼還要遭受不認識的人所遭受的疼痛呢。
看著眼中的景色一點點後退,江晏有點崩潰。
那錦衣男人看著眾人,突然視線和江晏對上了。
然後江晏看到對方明顯一愣,隨後對正拉著他的僕役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
於是那讓人內心充滿了前途未蔔的不安的拖拽停下了。
男人走到他面前,問:“夫人屋子裡的?”
江晏感到自己的身體點點頭。
在他點頭之後,男人略顯暴躁地低罵了一句,接著揮手,道:“除了他,都送去油室。”
又對著壓著江晏的僕役道:“送到夫人那邊,今日的情況不必讓她知曉。”
那兩位僕役便真的抬著他,去了男人語中的“夫人”那邊。
家主夫人沒有和男人住在一起,她單獨住在一處院子裡,叫棲霞苑。
在去棲霞苑的這一路上,江晏大概看出來了,他現在正在一個修真世家裡。
不是跺跺腳整個修真界都能抖三抖的大世家,但作為一座城的翹楚,還是可以的。
江晏就這樣被送到了棲霞苑裡僕役的住處。
苑裡安安靜靜的,沒什麼人走動,空氣中似乎彌漫著不知名的草藥氣息。
這個身體的住處似乎比其他僕役們好些,不是大通鋪,而是住在一個五步距離見方的雙人間裡。
但另一張床上沒有被褥,看來所謂的雙人間也只有他一個人住。
條件還算不錯。
江晏看著頭頂的木屋頂,一邊思考現在是修真界的哪個年代,一邊思考自己現在的身份。
他本以為這個身體的主人會先處理身上的傷,沒想到這具身體在靜靜躺了一柱香的時間後,突然彈起來,在床邊的櫃子上抓起一面銅鏡就對著自己照。
已經穿越過兩次,對此套動作很熟悉的江晏:?
他幾乎是立刻理解了這個身體的意圖,大驚:“啾啾,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等不及啾啾回答,江晏透過這具身體的眼睛,在銅鏡裡看到了一張少年的臉。
平心而論,長得頗為端正,濃眉大眼,鼻樑高挺,睫毛有點長,猛一看,還有幾分乖巧。
但是,江晏並不認得這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