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下又一陣笑聲，但是也聽話地安靜下來。
林熾站在話筒前，對著臺下笑了笑。
他的演講也沒太大的新意，無非是表達一下對學校和老師的感謝。
但是到最後，他卻又頓了頓，看向李庭言的方向。
“我還要……感謝一個人。”
林熾握著話筒，明明跟李庭言隔得很遠，他卻清晰地能感覺到李庭言也在看自己。
“我要感謝這個人總是在深夜跟我影片，盯著我寫作業，感謝他不嫌我麻煩，總是在冬天接我去度假，感謝他明明沒有什麼照顧人的經驗，卻會笨手笨腳為我做一頓夜宵，糾正我稀爛的英語，給我寫學習規劃。”
林熾微微揚起嘴角。
其實他不應該說的，在這個學校裡，沒有多少人知道他的身世，甚至沒多少人認識李庭言。
他作為一個普通的高中生，很快樂地度過了這幾年。
他不知道該怎麼跟同學們介紹李庭言。
哥哥？
朋友？
哪個身份都不對。
所以他總是含糊其辭。
可他現在站在臺上望著李庭言，也許是畢業的陽光太曬了，他情不自禁地有些暈眩，他好像有千言萬語，都想講給李庭言聽。
他說，“我走到今天，當然也有自己的努力，畢竟書桌裡的一大沓卷子，可都是我自己熬夜寫的。每次遇見做不出的題目，我都不想幹了，但是第二天又會爬起來努力。相信在座的各位也都一樣。”
底下人發出鬨笑聲。
“但是……”
林熾頓了頓，眼神柔軟了幾分。
“但是除開我自己，如果沒有這個人在前方給我指引，鞭策我，我也許並不會這麼努力，我甚至……可能過著截然不同的生活。”
“所以……”
林熾舔了舔嘴唇。
陽光照得他頭暈目眩。
他望著李庭言的方向。
一個名字在他嘴邊，他念過成千上萬遍，此刻卻怎麼也無法撥出於口。
最後他還是放棄了。
他無奈地笑了笑，輕聲說，“所以，謝謝了，哥。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他拿起手上剛剛頒給他的獎狀，對著李庭言的方向揮了揮。
他笑得很燦爛，毫無陰霾。
這一幕完全可以作為每一出青春電影的落幕。
李庭言在臺下鼓掌。
周圍的家長也看出來了，臺上演講的是他家的孩子，還笑著恭維他有個好弟弟。
李庭言微笑著應付了幾句，可是心裡卻莫名有些煩躁。
也不知道為什麼。
他好像，並不喜歡林熾剛剛叫他的那一聲——“哥”。
有種莫名的距離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