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林熾避開了李庭言的手,卻又有一點高興。
“我以為你還會晚一點。”他說。
“我一下飛機就往這裡趕了,”李庭言輕聲,“要是誤了你的畢業典禮,你還不得氣得一年不理我。”
這純屬汙衊。
林熾想。
但他沒跟李庭言計較,高高興興拉著李庭言躲進樹蔭底下,有一搭沒一搭跟李庭言聊天。
“我待會兒還要上臺發言,”他跟李庭言顯擺,“今年二十個優秀畢業生,裡面就有我,不過我很懷疑我是憑人緣好進去的。”
他又讓李庭言看他身上的襯衫長褲,“怎麼樣,合身嗎?剛剛一路都有同學都誇我今天特別帥。”
林熾得意地沖李庭言一挑眉。
他身上這套畢業的服裝是特地去定製的,也是李庭言幫他參謀的。
正好趕上畢業前送了過來。
高中三年,他已經完全褪去了曾經的消瘦,尖銳,像一株得到了雨露滋潤的樹木,枝繁葉茂,每一片小樹葉都像碧玉一樣漂亮。
他站在李庭言面前,得意洋洋地微笑,有種少年人特有的張揚與燦爛,舉手投足,都讓人從他身上挪不開眼睛。
更不要說,他還有一張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的漂亮臉蛋,像鑽石一樣在閃閃發光。
李庭言甚至覺得有點被晃了眼。
“確實好看。”
他很坦誠地誇贊。
林熾更得瑟了,“可不是麼。”
他靠在李庭言身上,他現在跟李庭言的身高差距越來越小了,一副哥倆好的架勢。
他給李庭言派任務,“待會兒我上臺演講,你要給我拍照片,越多越好。”
李庭言含笑點頭。
“好。”
郗子聞嘎嘣嘎嘣在咬同學遞來的第二根冰棒。
他坐在長凳上,面色不善地仰頭盯著林熾跟李庭言。
也不知道是不是冰棒太涼了,看見李庭言碰林熾的頭發,他情不自禁一哆嗦。
他不怎麼愉快地想,自打李庭言出現,他在林熾眼中好像就是透明的了。
林熾壓根就不記得旁邊有他這個兄弟了。
郗子聞越看,眉頭皺得越深。
他又不是那種一無所知的傻蛋高中生。
前幾個禮拜,他剛剛完成了人生的初吻,把比他大了好幾歲的年輕男人壓在牆角裡親吻。
那時候,被他困在懷裡的男人的眼神,跟林熾現在望著李庭言的眼神,簡直是一模一樣。
.
半個多小時後,畢業典禮開始了。
林熾果然上臺發言去了。
李庭言在臺下,跟每一個驕傲的家長一樣,舉著相機在給林熾拍照。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林熾一上臺,臺下的學生一片騷動,操場的說話聲一下子大了好幾個分貝。
老師好像也習以為常,笑著用話筒說,“安靜點,都畢業了啊,給學弟學妹做點表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