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陳一七碰了下裝著小鈴鐺的盒子,若無其事的道:“只是在想你們借用了小鈴鐺的病症創造了病人,那本質上來說那些半病人會被她影響到吧?”
“所以不能讓她醒著。”風鋮之前沒給陳一七提過關於這方面的事,所以他並不清楚陳一七瞭解多少,便幹脆當對方完全不懂:“醒了其實對半病人影響也不大,雖然是核心但畢竟也不是完全靠她的病症來的……最會被影響到的其實是阿薩冷,但是阿薩冷目前是我們特管處的最高戰力,所以還是不能讓她清醒著。”
“那需要我幫你處理一下嗎?”陳一七轉頭詢問,藏在鏡片後方的眼睛在夏爻刻意之下,其實跟自他原本的眼形很相像。
“不知道你清不清楚,但我其實也擁有著藍的病症,雖然沒他操作的那麼快,但我也是能夠做到修改生物。”就是慢了一點。
陳一七低聲而緩慢的道:“不是依靠藥物和機械影響著他們,而是直接重塑‘人格’。”
“……你有多大把握?”風鋮不否認自己有些心動了。
陳一七看了眼一冶:“我感覺挺有把握的,雖然實操沒進行幾次……你到時候可以看一下這個現成的例子。”
他指了下一冶。
風鋮嘶了一聲:“我還尋思你抓活的是要送我們,結果是自用啊。”
陳一七點了點頭,坦然承認:“他對我來說確實還有些別的作用。”
不等風鋮追問,陳一七便順著剛剛的話題接著道:“藍的病症用著惡心,所以我很少用,不過用過的那幾次我都沒失誤過。”
惡心是字面意思,會讓陳一七覺得頭暈目眩犯惡心,但是像解除元英英身上的操控這種不會太難受,更多的感覺是緊張,畢竟那是人類的腦袋,脆弱又複雜。
但陳一七又確實覺得有信心,特別是在昨晚他又吞食了一部分藍的病症。
不過可以重複吞食同一個病症這種事他以前是做不到。
他的阿夢加形態、那棵花樹早就不是七年前那寒酸的模樣,如今它枝繁葉茂,絢爛美麗,樹枝隨時可以延長。
陳一七有時候還能聽到其中一些花枝、也就是病症發出的“聲音”,像是活物一樣。
“還是算了。”風鋮安靜了一會後突然出聲回答。
陳一七微抬的手停了一下,然後下落放在了膝蓋上:“是擔心我給她設立關於我的資訊嗎?”
他說的委婉,但實際意思就是在問是不是擔心他在修改小鈴鐺時藏了私心。
風鋮嗤笑一聲,陳一七便知道答案了,於是他問:“那是為什麼?”
“這樣下去,只會越來越麻煩和不穩定吧。”
風鋮側了側臉,他生來就有一張陽光明朗的臉,會讓人很容易對其産生信任:“但是這樣做了感覺像是在給她洗白一樣。”
“給一隻阿夢加重塑‘人格’,那她還是一隻阿夢加嗎?而我們又要用什麼態度對待重塑後一無所知的她?”
陳一七沉默下來。
風鋮語氣又飛快變得輕鬆起來:“而且還有特管處那邊也沒法交代了,總不能說小鈴鐺大變樣是因為撞壞了腦袋吧?”
陳一七若有所思:“那如果只是讓她‘忘記’自己的病症……嗯不行。”腦子竄過幾個修改方法,但都一一被陳一七否定了。
保持自我的情況下讓對方 接受自己病症被人類使用……這根本就是矛盾。如果強行這樣修改,不需要別人做什麼,小鈴鐺自己就會發現不對,而那種直接能把不對勁抹去,讓人接受一切奇怪突兀反而是自然的方式又只有病症原主人藍才能做到。
“哎我就這麼說吧,你修改了一冶,假設你是把他修改成了你的僕人,一切以你至上,之後他拼命、竭盡所有保護你安全,那你還能在‘使用’結束後對他毫無心理負擔的下手嗎?”風鋮隨口舉了個例子。
“能。”陳一七眼都沒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