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昭抿口熱茶:“……”
喬雲高側頭看她:“對了,聽你爸說,你轉了性子不想當醫生了?”
喬昭眸光動了動,還未回答,剛巧這時喬景明走過來,真是說曹操曹操到。似乎沒料到喬昭也在,喬景明愣了下,才進到屋裡:“爸。”
喬雲高:“有事?”
喬景明嘆口氣:“朗夜我有點撐不住了。”
喬雲高那一瞬間神情難以言喻,彷彿極為糟心,看他的眼神是明晃晃的不成器:“朗夜當初給你的時候多麼榮光,這才過了幾年,你就糟蹋成這個樣子,像樣的藝人沒有,解約的律師函倒是一籮筐。”
“你離婚的事我都還沒有說你,給你朗夜是讓你體驗當皇帝開後宮去了?”喬雲高沉聲:“你當我真不看那些新聞?”
“知道外人現在怎麼說喬家嗎?”
“說一向自詡知識分子的喬家,竟然養出男女通吃、葷素不忌的接班人。”
“你在外面跟女明星廝混時,有沒有想過喬家的臉面?”
喬景明彷彿被打了一巴掌,神情難堪。
尤其喬昭還在場。
他試圖挽救道:“我對朗夜也是傾注心力的,我想扭轉過來,爸你看有沒有什麼辦法——”
他的話在喬雲高冰冷的神情下沒能說完,喬雲高柺杖指著他,冷笑道:“我現在不死,是用來給你收拾爛攤子的嗎?”
看著喬景明離開的背影,喬雲高輕嘆,拄著柺杖緩緩坐在紅木椅子上:“剛剛還沒說完,不想當醫生了?”
喬昭嗯了聲。
曾經她確實很執著,她有段時間迷戀過解剖的藝術,看著冰冷的刀尖劃過皮肉,會生出難以言喻道暢快,甚至在壓力過大時,在自己身上親手試過。
第一次試時,她覺得疼。
第二次,她看著手臂滲出的血跡,緩慢滴在地板上。
第三次,幾滴便進化了一片洇紅。
她當醫生,不是為了治病救人,而是解壓。
沒人知道她深處的念頭,也沒人見過她用鏡子碎片割破自己面板的場景,她又極為謹慎的善後,不會讓面板落下一點點的傷疤。
然而現在,她確實沒有這個想法了。
喬雲高:“因為你家裡養著的那個人?”
喬昭蹙眉,對他話裡的輕慢感到不滿,但還是嗯了聲。
頓了頓,她補充:“她叫姜滿淨。”
“姓姜?”
“嗯。”
“有時間帶來給爺爺看看。”
至此,喬昭露出了抹笑意:“好。”
喬昭在宅子裡用過午飯,然後出門去奶奶的墓碑前靜靜呆了會兒,放了束花。
回到家已經傍晚。
喬昭剛進入玄關,連人影都沒看清,懷裡就撲進來個人,陷入柔軟芬香的懷抱裡。
“我看到你上樓了,”姜滿淨嘟噥:“你身上好冰,外面的雪還沒停?”
喬昭嗯了聲,看著她,只是分離了不到一天而已,她已經開始想念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