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仿生人危機的時候,我還沒出生,就算是當時的年輕人,現在也都已經六十歲以上了。”
薇爾莉特搖了搖頭,按了一下茶几上的投影裝置的按鍵,用語言聲控的方式開啟了另一個新聞的介面,看了一眼介面上白紙黑字的標題後,她又是忍不住嘆了一聲。
“當年的細節我們無從得知,但是有一點您一定要注意,就是這個‘人類健全法’。”
新聞上用生動的插圖表現了一群所謂的“自然人”概念的支持者勝利的姿態,人們激動地相互擁抱、親吻,為了法案的透過而歡欣鼓舞,與另一幅圖上身有各式各樣義肢的人們滿眼的失望與憤怒形成鮮明的對比。
李炎皺了皺眉,將目光集中在了法案的核心內容上——
“法案的透過,意味著義體化超過50的人類無法被承認為自然人類,這究竟會帶來何種變革?歷史將會如何看待今日國會的一幕?我們拭目以待。”
薇爾莉特脫下皮質手套,明晃晃的亞德曼銀製成的金屬手掌上,硬質的手指關節隨意彎曲了幾下,讓人看得心裡發毛。
“仿生人會產生異常,難保它們不會出現取代人類的想法,懷有這樣想法的人亦不在少數,而更有人聲稱,隨著人類義肢科技的發展,仿生人甚至可以把活著的人類綁走,執行全身的義體手術,甚至替換掉大腦,來達到神不知鬼不覺的同類增殖,雖然這話聽起來有些危言聳聽,卻無法完全被否定,所以自然人的支援組織給國會很大壓力,但是同樣的,義肢類行業的資本、對自己的義肢保險投了保的富人,也同樣對各自的黨派施加了壓力。”
“那麼最後還是彼此妥協了吧。”
看完這法案,李炎總算明白為什麼那兩個賊會害怕自己了。
按照這個法案,他都不知道自己的這幅身體是不是能夠計算進自然人類的範疇,不僅半個上身被改造成了仿生人的結構,連內部的大腦是否還安然無恙,他也不是很清楚。
說到底,機械化的人類還算不算人類,覺醒了人類意志的仿生人又算不算人類,這真是文學作品裡永恆討論、永恆無解的謎題,李炎想到這裡,開始懷念自己那具雖然死了無數次,但是好歹算是血肉之軀的身體了。
這時,薇爾莉特的藍色眸子望了過來,繼續說道。
“膠著之際,最大的義肢技術生產公司安布雷拉提出了一個折中的方案,對,就是委託人的公司,而提出的方案,就是這個人類健全法,總之……這個社會上對我們懷有歧視的地方並不少,而武器從幾十年前的槍支到現在的形形色色的科技武器,讓這個社會變得更加混亂,也許客人您現在出門就會被一個極端自然主義者轟碎了腦袋,我建議您,先呆在這裡一段時間,我會給安布雷拉打電話,讓他們派人過來接你。”
想到自己的身體還沒著落,唯一的線索還在“底特律”等候自己,李炎頓時有些著急。
“……這麼誇張?如果我真的打算離開,有希望嗎?”
薇爾莉特思考了片刻,搖了搖頭。
“這附近的治安條件並不妥善,人們別名這座康拉德是美利堅的第三世界片區的一個小小縮影,如果您有錢的話,打通一條渠道讓客人您搭上開往四個區外的底特律的特快車,還有希望。”
“讓警察保護我?”
聽到薇爾莉特的提案,李炎頓時想起了自己囊中羞澀這個問題,黃金隨著納戒不翼而飛,現在的他除了這座墓地裡的小木屋,可能連一個像樣的住的地方都找不到,實在是窘迫得很。
“請原諒我的直言,警察的實力在這裡實在是不值一提,所以不是警察,而是僱傭退休兵,簡稱僱傭兵,下了戰場的人,雖然可能失去了一些肢體,但是他們換上的由國家賠付的機械肢體都是很好的手藝,戰鬥力還是可以保證的,關鍵是,客人您付得起這筆佣金嗎?”
薇爾莉特的目光投射過來,她似乎並不是在諷刺李炎身無長物的狀態,而是真的在認真詢問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