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多少也想通了，當時知道宋重雲死訊的時候他也很長時間沒有接受這樣的事實。
宋重雲從小就是作為自己的替身養大的，父親把他身上屬於他自己的部分都抹去了，宋水遠很小的時候就知道弟弟是為了替自己擋刀子的存在，宋重雲也知道。
他早就做好了總有一日宋重雲會意外死去的準備，但真的聽到人沒了，他才發現自己其實沒辦法心安理得地接受。
好歹也是血濃於水的雙生子，怎麼能這樣坦然地面對。
但現在也想清楚了，該尊重一下宋重雲了。
他會願意跟著江清玉，說不定還覺得，他徹底擺脫了哥哥的束縛。
宋水遠嘆了口氣，又說：“是你外公讓我來找你，他說你可能精神狀態不太對。”
江清玉皺了皺眉。
老頭幹嘛呢？
“我精神狀態很好，”他道，“我比誰都好，少操心了。”
“好歹我和重雲長得像，你外公的意思我知道，讓我來陪陪你，可能心裡會好受一點。”
“不需要。”
“你拿我做替身也沒關系，我不介意。”
江清玉徹底耐心告罄，不耐道：“我介意。”
他說話很不客氣，直接道：“你當不了宋重雲的替身，你沒他漂亮。”
宋水遠：“……”
江清玉已經不想再和他說話了，他冷哼一聲，轉身進了公寓大樓。
宋水遠有些懷疑人生地站在樓下，從反光的玻璃處望去，奇怪地想，他不是和宋重雲長得一樣嗎？
江清玉果然還是精神出問題了。
電梯的數字還在不斷往上蹦。
“叮——”
電梯門開了，江清玉出了電梯才聞到自己衣衫上沾了點陌生的香水味。
可能是那會兒和宋水遠站得有些近，不小心沾上了。
很古板的松香，沒有宋重雲甜。
江清玉心不在焉往家裡走，又想起自己已經很久沒聞到過宋重雲身上的香味了。
他現在沒有實體，除了一道虛影和聲音，什麼都沒有了。
宋重雲有一天會消失嗎？
江清玉心跳忽然變得很快，很慌亂地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想，他是主角啊，他是這個世界的氣運之子。
只要他想，宋重雲死也別想從他身邊離開。
江清玉勉強將心中的不安壓下去，他在門外站了一會兒，宋重雲從裡面開了門，見他在外面站著，問：“怎麼不進來？”
話音剛落，江清玉已經抱過來，撲進他的懷裡，像抱著心愛的玩具那樣緊緊抱著他。
宋重雲手裡還拿著鍋鏟，他愣了一會兒才輕輕淺淺笑起來，說：“別抱著我了，我手上有油。”
“你會陪著我的吧，”江清玉沒鬆手，聲音悶悶傳出來，“一直陪著我。”
他等了一會兒，卻沒得到宋重雲的回答。
江清玉有些不滿地仰起臉來，忽然被宋重雲用手背蹭了蹭面頰。
宋重雲低著頭，那雙漂亮的雙眼裡滿是溫和的愛意，和一點點淺淡的笑意。
“你小時候早産，體弱是天生的，所以要好好吃飯，不要犯懶不吃，”宋重雲的手背從江清玉面頰上輕輕滑下，有一些許的眷戀，“天冷了要記得多穿衣服，記得開暖氣，出門在外要注意安全。”
“宋重雲……”江清玉有些茫然地喚著他的名字，“怎麼忽然說這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