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玉皺了皺眉，“瘋子。”
他深吸一口氣，又將心情平複下來，繼續道：“所以，除了奪走我的人生和獲取我的愛意之外，你們應該還會有其他完成任務的方式。”
他垂下眼看著自己指根映著燈光的那枚婚戒，道：“你的系統現在也已經被你們的……嗯，算是上司吧，已經被他們拋棄了，現在這個世界裡有一個新的系統，並且選定了新的人選來繼續任務，你可能再也離不開這裡了呢。”
江溪神情有些怔然，“什麼？”
“你也眉想到吧，”江清玉彎著眼睛笑，“這樣惡心的勾當你應該也已經做過很多了，沒想到有一天要徹底留在這個所謂的任務世界了吧，從此以後，你就要一直頂著江溪的身份在這個世界活著，一個私生子，一個殺人犯，一輩子受盡白眼和嘲諷——”
“夠了！”江溪神情染上惶恐，“都是假的，我不可能一直留在這裡。”
“怎麼不可能呢？”江清玉道，“你既然想和我在一起，那不如就這麼留下來呢，看著我幸福，看著我繼續擁有我所應該擁有的一切——”
“夠了！”江溪大聲道，“我不可能一直留在這！”
兩方都沉默了一會兒，片刻後，江清玉掀起眼皮，懶懶散散看過去，道：“我可以幫你離開，但你先告訴我，除了這些，你們穿越來的人，還有什麼別的手段完成任務。”
“……”
江溪沉默著，像是在走神。
江清玉便耐心地等了一會兒。
“還有……你的痛苦度，後悔度，或者別的情緒，只要是極端的情緒，都能作為系統運轉的能量。”江溪喃喃道，“但這些很難界定，只有愛意，是最好獲得的，或者，直接奪走你的人生，去攻略你身邊重要的人，徹底頂替你的存在。”
“你攻略宋水遠就是這個原因？”江清玉問，“宋水遠的好感度越高，我的人生就能奪走越多，對麼？”
“是。”
“那你們都錯了，”江清玉嗤笑道，“攻略別人是沒有用的，尤其是宋水遠，他不是我命定的官配，也不是這個世界的另一個主人。”
“在這個世界裡，我才是唯一的氣運之子。”
江清玉要說的說完了，他起了身，最後又補充了一句，“江繪的案子移交到我手上了，反正你現在名聲也已經爛透了，我會接你的手做一些髒事，你既然喜歡我，想必也是願意的對吧。”
他不是在商量，只是通知，說完便轉身走了。
他出了大門，站在陽光下，風有些涼，讓他一直悶悶的頭腦清醒了一些。
痛苦……
薛蘭想要的是他的痛苦度。
她倒是看事情看得準，宋重雲的死，對他來說確實是痛苦的。
江清玉繼續往前走，他覺得這是無解的難題，但也不是完全無解，畢竟這個世界上能讓他在意和痛苦的人就那麼兩個，卻都已經死了。
薛蘭之後還要怎麼繼續讓自己痛苦？
江清玉走著神，忽然又聽見腦海中傳來宋重雲的聲音，“井蓋……”
腳步驀地停下，江清玉抬起頭，身邊什麼人都沒有，只有幾只飛鳥嘰嘰喳喳遠去。
他又低下頭，腳前的井蓋掩著一條縫，要是不小心踩上去，興許他現在已經躺進井底了。
江清玉唇瓣動了動，小聲道：“宋重雲？”
飛鳥從頭頂掠過，風在他頰邊輕撫，還是什麼聲音都沒有。
或許真的是精神出問題了，江清玉拍拍腦袋，正要繞開井蓋，耳邊又傳來一道輕聲：
“我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