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頭很疼,很多事情雜亂無章地壓下來,他不知道應該先處理什麼東西。
他夢見一個炎熱的午後,刺目的日光投射在教學樓的走廊裡,將整個世界照射得泛白。
他視線模糊,周圍喧鬧的生意也有些遙遠,像是在看一場失真的電影。
江清玉木然向前走著,穿過那些模糊的、穿著校服的學生,剛走到臺階上方,不知道誰推了他一把,他從臺階上滾了下去。
“他是江溪的弟弟。”
“他為什麼會是江溪的弟弟啊,明明江溪那麼優秀。”
“江溪真的很優秀,出身不好但他自己很努力呀,而且人也很溫柔。”
“江清玉老是仗著自己是婚生子欺負江溪,之前摔斷了腿還一直說是江溪害他。”
“被害妄想症吧。”
江清玉眼前天旋地轉,他什麼都看不清楚,也不覺得疼痛,只是茫然地蜷縮在地上,緊緊抱著自己。
他根本沒有欺負過江溪。
從來都沒有。
是江溪在說謊。
江清玉恍惚了一下,又聽見有人問:“誰把他推下來的?”
“上個破初中知道欺負人了?”
江清玉被人託抱起來,轉眼又塞進另一個人懷裡。
他聞到了一股很清淺的梔子花香,隨著潔白的校服衣擺消失在視線盡頭,便跟著一起散了。
“快跑,是高三的學長。”
“站住!老子要送你們去見教導主任! ”
江清玉喉間幹癢,嗆咳了一會兒,掙紮著清醒過來。
他在床上呆坐了一會兒,三花貓在床上走來走去,用尾巴勾著他的手臂。
江清玉還在出神。
江溪身上有秘密,他大概是有一個類似於小說電視劇裡才會有的系統,然後來到這個世界做任務。
任務的目的或許是搶走他的人生,還有得到宋水遠的好感度。
江清玉一直以為這樣高科技的産物或許會有通天般的手段,但現在看來江溪身邊的那個東西也不是特別有用。
最起碼,它連江溪的床下放著竊聽器都不知道,才能讓江清玉發現這個秘密。
或者也有可能,是因為做這件事的人是他自己。
江清玉想了想,沒理由地覺得應該是後者。
他忍著身體上的不適起了身,又一次開啟了竊聽器。
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江溪應該會在家。
江清玉倒是猜得沒錯,江溪確實在家。
竊聽器的竊聽範圍有限,只能聽到他在樓下和江繪說話的聲音。
似乎又在爭吵。
這段時間他們總在吵架,尤其是江繪將範北帶回了家之後,江繪已經不在意江溪這個兒子了,甚至想像之前趕走沈春蘭那樣把他也趕出江家。
江清玉想起母親的病症,擔心江繪也會“意外”死亡,知道自己必須要抓緊時間了,否則等江繪死了,便平白便宜了他。
江清玉想了想,又去翻了翻新聞媒體。
範北已經將採訪康複師的影片發出,關於張浩初和江溪之前那點感情上的事情,還有張浩初逼死大學同學的事,都已經全盤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