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爺,”華司彎了彎身,“我抱您。”
“不用,扶著我就好。”
江清玉上了車,沒讓開車,只說:“先訂一輛新的輪椅,送到千爾灣去。”
他調出車載平板,將手中u盤插入其中,匯出內部的資料。
螢幕上出現了幾個人的個人資訊,有江溪的母親沈春蘭的,江繪從前婚外情從謠的,還有範北和之前那個康複師的。
幾個人的個人資訊來之不易,尤其是沈春蘭,興許是江溪有意掩藏,尋找起來格外麻煩。
江清玉先看了沈春蘭的資料,她從前不是a城的人,鄉下出身,中學學歷,初中畢業後離開鄉下進城務工,先做了幾年的服務員,之後牽線搭橋做了酒吧的前臺。
江繪婚內出軌,和狐朋狗友去酒吧玩樂,看上了在前臺打工的沈春蘭。
沈春蘭自己也很會來事,左右打聽知道江繪是上層社會的人,便想辦法和他搞在了一起。
這些事情很多人都知道,連江春其實也有察覺,但江春的心思都在事業和孩子身上,對於這個沒什麼感情的丈夫毫不關心,只想著等時機成熟便離婚。
江清玉又往下翻,下一頁是沈春蘭來到a城前的履歷,見過什麼人,和誰在一起過,全都清清清楚一目瞭然。
但江清玉還是發現了不對。
沈春蘭的個人資訊裡少了一部分內容。
在認識江繪之後,到檢查出懷孕的這段時間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提到。
江清玉若有所思地抬了抬眼,從後視鏡裡看見宋重雲不疾不徐走來的身影,於是反手熄掉了螢幕,將u盤仔細收好了。
宋重雲徑直上了車,依靠在座椅後背上,似乎有些身體不適。
江清玉眼尖地察覺到,問:“你不舒服嗎?”
宋重雲往一旁偏了偏臉,躲開了對方的注視,“沒有。”
江清玉像沒聽見,他傾身過來,冰冰涼涼的雙手捧住了男人的面頰。
他歪著頭打量著對方的臉色,說:“你好像有點發燒。”
他生病慣了,對於外人健康與否看得更加清晰一些,心道或許是昨晚淋了雨,有些發熱了。
江清玉從車載藥箱裡摸出一盒退燒藥,拆了一顆遞給他,又拿了華司給自己準備好、放在一旁的熱水瓶,“先吃點藥吧。”
宋重雲神色有些懨懨,“嗯”了一聲。
車往千爾灣開去,到七點左右的時候,天色轉亮,雨也漸漸停息。
路上車流多了起來,江清玉忽然吩咐華司,“從另一條路開回去。”
另一條路要從城區裡繞過去,車程更遠,但華司沒有過問江清玉的打算,一切都悉聽尊便,江清玉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
江清玉看著窗外略有些陌生的繁華城市,低頭擺弄著平板,忽然聽到身邊男人說:“那天你回去路上發生的那件事,後來解決了沒有?”
“哪天?”
宋重雲想說他從醫院回去的那天,但張了張口又忽然想起來,江清玉這段時間內似乎已經去過醫院很多次了。
大大小小各種病症和意外,將他生命的大半時間都困在了醫院那方寸之地裡,平時也沒有別的時間可以出門,做一些這個年紀該做的事。
也才二十歲不到而已,宋重雲有些怔神。
很快他便緩過來,垂著眼狀似無意般道:“忘了哪天,聽說千爾灣東路出了車禍,你不是報了警?”
“是啊,”江清玉笑道,“我從那裡過來,有人僱了一個死刑逃犯追我的車,盯上了我的保鏢,想讓他死。”
他當時報了警,這件事情便再也沒了下文,也沒有任何人再聯系他。
江清玉很清楚,有人暗中把這件事壓了下去,他再去尋求說法也是無用的,除非能有更高的權貴可以出手要求徹查。
江清玉想到了宋家,正要說話,他忽然看見對方衣襟下隨便打了個結的酒紅色領帶。
江清玉眨眨眼,問:“你不是不喜歡紅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