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身要走,江清玉忙道:“等等。”
他對著身側的華司說:“去車上等我。”
“是。”
華司剛走,宋重雲忽然難得評價起外人來,說:“你的保鏢看起來不像老實人。”
“他很老實,”江清玉面無表情,轉著輪椅往電梯口走,“他從前跟著我母親做事,很忠誠——既然來了,陪我去做件事吧。”
他只是隨口一說,也沒指望宋重雲會答應。
但手下輪椅推起來忽然輕鬆了很多,江清玉回頭一看,宋重雲正單手推著他的輪椅,默然無語地向前走著。
他陪著江清玉上了四樓,江清玉去見了範北,把他關在了病房門外。
範北剛做過手術,雖然臉色還很蒼白,但整個人精神了很多。
見江清玉進來,範北面上多了一點感激,還有些許對未知未來的恐懼。
還沒等說話,江清玉對著病床上的範北假意地彎彎眼睛,先一步開了口,“看起來恢複得不錯。”
“小少爺,”範北有點著急,“這怎麼辦,那個大少爺堅持要起訴。”
江清玉只“嗯”了一聲,“江繪最近有沒有來找過你?”
“來倒是來過兩次,但是到現在還沒個準信。”
上次江清玉給江溪下藥,江溪不會找他的麻煩,於是找上了範北。
當時警察局已經將範北帶走調查,是江繪突然出面將人保了下來。
“昨天晚上剛做了親子鑒定,”範北有點心虛道,“萬一——”
“沒有萬一,從謠已經死了,死無對證,親子鑒定就是最直白的證據。”
江清玉捏著自己的手指輕笑著,“聽好了,等過兩天江繪來接你回江家,他給你安排房間,你就說,你要江溪那一間。”
範北有點猶豫,“這……”
“別忘了你的醫療費是誰給的,”江清玉適時提醒道,“聽我說的做,往後你的日子還好過著呢。”
江清玉輕咳了兩下,又說:“手術已經做完了,我救了你的命,給了你那麼多。”
“如果江溪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你不要相信也不要動搖,聽到了嗎?”
範北覺得小少爺偏執得有些可憐。
他點點頭,說知道了。
江清玉這才恢複了笑意,轉身走了。
出去的時候,宋重雲還沒走,在門外坐著。
他似乎不喜歡使用手機,整個人如同被抽離在世界之外,安靜坐在椅子上發呆。
江清玉道:“宋——”
剛說了一個字,他忽然覺得心裡鬱悶,胃中惡心,於是便沒再叫對方的名字,“喂。”
宋重雲掀起眼皮看過來。
江清玉慢慢將輪椅推到他面前,仰著頭笑,“回家。”
於是宋重雲便沉默地起了身,順手握住了江清玉的輪椅退把手。
推著人往樓下走時,宋重雲聽到江清玉問:“你是怎麼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