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他又說:“風大,天冷,會著涼,忍一忍,先不給你開窗了。”
江清玉徹底昏睡過去。
江溪在石辰的宴會上被人下藥,這件事情關繫到兩家人的顏面,石辰不敢隨便敷衍了事,請了警察來做現場調查和檢視監控,最後才鎖定了那個臨時的調酒師範北。
“大少爺,”警察將調查的結果告知給他,“我們發現嫌疑人範北之前和您弟弟江小少爺也有聯系,聽說小少爺病重昏迷……”
“和清清沒關系,”江溪溫和地笑著,語氣卻格外冰冷,“那個範北是個癌症病人,估計是活不久了,想報複社會,又想挑撥我和清清的關系,按照法律程式處理範北一個人就好。”
他在檔案上簽了字,起了身說:“沒什麼別的事,我就先走了。”
“麻煩您今天跑這一趟了。”
江溪從警察局出來,讓司機帶他去了市醫院。
這幾天他在處理範北的事情,配合調查,很少有時間去醫院看江清玉,也不知道對方的身體狀況究竟如何。
親屬不在,醫生讓宋重雲在醫院守著,他竟還真的留了下來。
江清玉剛從手術室出來,現在還在病床上昏睡。
宋重雲坐在床邊出著神。
見江溪過來,他沒起身,還坐在椅子上,漫無目的地摩挲著自己的指根。
“水遠哥,”江溪問,“清清怎麼樣?”
宋重雲平靜道:“還在昏迷。”
“醫生有沒有診斷出什麼?”江溪急切道。
宋重雲稍稍抬起眼望過去。
江溪意識到自己剛才有些情緒過激,又有點抵抗不了對方心知一切的視線,下意識解釋道:“清清這幾年身體越來越糟糕,有時候醫生也說不清楚他究竟是因為什麼才會吐血昏迷。”
江溪話音頓了頓,他看見宋重雲正面無表情看著自己,眼鏡泛著一點光,遮掩了他眼底的情緒,看不真切,但視線卻格外銳利,像是能夠探究清自己話裡話外所有的心思和意圖。
江溪忽然噎了一下,不知道要怎麼繼續往後說了。
“水遠哥,”江溪試探道,“是不是因為清清墜樓的事情……對我有了隔閡,我當時沒有——”
他著急解釋,宋重雲忽然打斷道,“我對你們的家事不感興趣。”
“你應該清楚,”他面無表情道,“聯姻的目的是考慮到兩家的共同的利益,而不是什麼愛情。”
說完他又輕笑了一下,“或許以後會有愛情,但不會是現在,我也沒工夫去了解你和你弟弟之間那些恩恩怨怨。”
他這番話說得很是無情,又撇清了關系,但江溪竟詭異地鬆下一口氣。
他笑了笑,說:“抱歉水遠哥,我擔心清清,有點情緒過激了。”
江溪看了眼尚在昏睡的江清玉,“我去問一問醫生,麻煩你再幫我照看一下清清。”
宋重雲半晌才紆尊降貴般“嗯”了一聲。
江溪走出去很遠的時候,宋重雲還能聽見他細微的聲音,斷斷續續地不知在和誰說話。
“我還以為……沒用……好感度……”
聲音逐漸遠去,宋重雲捏了捏自己耳垂,看著病床上的江清玉,久久地沉默著。
江清玉在醫院昏迷了兩天。
這期間他什麼夢都沒有做,意識沉寂,像是連同大腦都已經死亡。
第三天,是一個陰雨天。